“你家那个表小姐,是想做什么?”四皇子妃顾雨嘉约了聂柔在御花园喂鱼,嫣红的丹蔻拈着鱼食。
聂柔刚给钱太后送了祛斑的香膏,素白的玉指正把玩着刚得的一只青玉镯。
她想法子把钱太后脖子上的红斑减淡了一半,又叫太医刺了一朵浅粉色的蔷薇花,哄得钱太后高兴得如二八少女。
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有钱呐,一高兴就给她赏了一匣金子。
“那是周家的表小姐,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聂柔笑了笑,拈起一颗如紫宝石一般的葡萄。
“怎么说?”顾雨嘉起了几分兴趣,追问道。
聂柔却又笑了笑,转了话题道:“听闻昨儿二皇子侧妃落了胎?”
方君霓的胎像本就不太稳,那日被周郁川他们设计和二皇子欢好,能捱到如今也算是不容易了。
提起这位方将军,顾雨嘉眉眼间满是不屑:“敢大着肚子嫁进皇家的,她可是头一个。”
聂柔突然有点好奇,贺成彦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伤心难过,还是如释重负?
上辈子方君霓凭借贺琛,拉拢住了贺家上下,素日里的待遇比她这个当家主母还要好上三分。
这辈子恐怕还在盼着贺成彦把她从二皇子府的火坑拉出来吧?
而贺成彦被皇帝接二连三的敲打,就差缴他兵权了,听周郁川说,他最近上朝的脸色可是一天赛一天难看。
贺成彦此人野心勃勃,哪怕方君霓变成望夫石,他恐怕也没空理会这等儿女情长的事。
方君霓既然嫁进皇家,肚里那块肉自然是掉了最好,省得连累他们贺家。
“你这个贱人,竟敢设计害死我的孩儿!”提起刚滑了胎的孩儿,方君霓恨得目眦欲裂。
上辈子那么可爱的琛儿,她和贺成彦爱情的结晶,这辈子竟然被聂琳琅这个贱人给害死了!
在街头被方君霓攥住手腕的聂琳琅,脸上带着两分心虚,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侧妃娘娘这是说什么?臣妇怎么听不懂?”聂琳琅手上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方君霓此时看她的眼神十分凶狠,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个贱人在她偷偷养胎的时候,让人传谣言说她腹中也有了赤华的骨肉,连脉案都送来了。
若不是聂琳琅,她又怎么会惊怒之下滑胎?
聂琳琅看着方君霓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暗爽,幸亏阿娘给她出主意,才把方氏这个贱人肚里的孽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没了。
“侧妃娘娘节哀,您和二皇子都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聂琳琅面带嘲讽道。
“贺夫人好大的派头,竟然敢同皇家宗妇掐起架来了!”在街上置办选秀首饰的叶轻眉瞧见二人扭在一起,自然要赶过来替方君霓出头。
聂琳琅被方君霓用力一甩,撞在一旁的小摊上,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方君霓,你欺人太甚!”聂琳琅何曾当众被人打过,当即便上前要同方君霓打一架。
可惜世家贵女对上征战沙场的女将军,还未近前便被一个扫腿打翻了。
“你让我痛失孩儿,我便要让你尝尝这辈子都没有孩子的滋味儿!”方君霓杀红了眼,狠狠一脚便往聂琳琅下腹处踩去。
“不要!”聂琳琅这才惊觉自己惹上的是个会武的狠角色,惊恐地尖叫道。
“住手!”聂柔撩起车帘,命半夏将人救下。
方才她看戏看得起劲儿,这会子见方君霓真要废了聂琳琅,连忙出手制止。
她可不能叫方君霓这般如愿,上辈子的血仇她还没清算呢!
“贺夫人乃是贺将军的发妻,忠臣良将的家眷,便是陛下也不能轻易折辱。”
聂柔半跪在车中,撩着帘子露出半张芙蓉面,语气微冷道。
“发妻”二字狠狠刺痛了方君霓,上辈子是聂柔做了贺成彦的发妻,这辈子是聂琳琅占着这个位置。
聂家的姐妹二人,她都不会放过!
聂琳琅缩在半夏的身后瑟瑟发抖,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此刻救她的竟会是她素来看不惯的庶女。
“周夫人管得可真宽,聂琳琅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今日一定要给她个教训!”
“不把她交出来,可别怪我连你一块打!”方君霓语气阴狠,从下人手里拿过贺成彦赠的长、枪。
“二皇子侧妃,难道要连本将一块儿打么?”不知何时,宽肩劲腰的贺成彦赶到了,握住了方君霓手中的枪。
听说方君霓滑了胎,他也消沉地饮了三坛酒,那也是他曾期待过的孩儿啊……
“赤华,你要护着她,嗯?”方君霓见自己的心上人,死去的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护着那个所谓的发妻,一字一顿地问道。
“她是本将的夫人。”贺成彦敛眸,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