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好像诸位的嫌疑都无法排除。”周郁川用目光扫了在场诸人一眼。
“不如这样吧,朕也无意在后宫诸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既然诸位爱妃身后都有强大的母族,就请诸位的母族想法子自证清白吧。”
“若不然,诸位就都住到冷宫里去,朕不喜欢太爱生事的女子。”
“这一批不乖,再换一批就是了。”
这话无异于将长孙玉虚这个长孙家唯一的希望,直接变成了一颗废棋。
赫连家诸多娘子中的一个死去,就要将长孙家唯一的后裔拉下水,周郁川几乎可以想到,赫连宴和长孙鹤这两个老鬼会斗成什么样。
至于柔妃,背后无母族支撑,周郁川下令也先将她禁足,等其他诸人查出结果再说。
“王上真是这么说的?”聂柔拈着熟花生,倚在窗前赏着梅花道。
这批不乖就换一批,真难为他想得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周郁川一改先前刚柔并济的做法,不再用联姻的手段制衡望族,改为用强权压制。
“去把后头的矮墙加高点儿,本宫这可轻易容不下浪荡子乱闯。”
正在翻墙的周郁川脸一黑:“小没良心的,朕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说服那群老鬼,不把你抓到大理寺狱去。”
聂柔剥了颗花生仁儿丢进嘴里:“那可真是谢谢王上了,去,请王上进来喝杯茶。”
“这还差不多。”
二人打打闹闹,虽说是禁足,聂柔的日子却过得无比惬意。
肚子初初显怀,那只被周郁川救下的白虎幼崽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小诚子为了讨聂柔欢心,早早地将那虎崽放在精致的花篮里送来,花篮里垫了柔软的棉布和小被子。
“娘娘您瞧,活泼着呢!”小诚子把花篮刚放下,虎崽就迫不及待地爬出来,在地毯上推皮球玩儿。
聂柔伸手揉了一把虎崽的脑袋,茸毛竟然有几分扎手:“没了娘怪可怜的,便留在这儿吧。”
丹桂有几分不赞同:“您还怀着身子呢,这到底是个畜生,万一哪天脾气上来了伤着您可怎么办?”
小诚子忙道:“丹桂姑姑您放心,王上早就安排好了驯养它的奴才,娘娘想瞧它了,奴才们把它抱来玩一会儿就是了。”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保管出不了一点儿意外。”
小诚子因为机灵且处事稳妥,如今已经是关雎宫的掌事公公了,他的保证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那你们可要仔细了,娘娘破了一点油皮,姑奶奶就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是是是!奴才遵命!”
小诚子忙不迭地应下丹桂的嘱托,又将那在地上滚成一团的白虎拎到聂柔面前。
“娘娘给它起个名儿吧,这会儿正是认主的时候呢!”
聂柔涂着丹蔻的玉指在小白虎的鼻子上打了个转儿:“就叫大福吧,希望它往后是个有福气的家伙。”
莫要再遭受骨肉分离的痛楚了。
“娘娘,荞娘子又在外头求见了。”守门的婢女进来禀报道。
自从赫连青玥死了,周郁川并未发落聂柔,赫连荞便见天儿地往关雎宫跑,声泪俱下地在门口质问聂柔,为什么要害死她的姐姐。
聂柔觉得奇怪,王庭里头没几个女人,她来这儿做戏给谁看呢?哪怕眼泪哭干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赫连家说句话的。
“去兽园牵两只猎犬来守门,咬死了破相了,只管叫她去寻王上主持公道去。”聂柔摸着大福的肚皮,闲闲道。
如今周郁川可是半点也不给望族面子,赫连一族一开始还妄想着借赫连青玥之死,压周郁川低头,闹腾没几日,赫连宴就被周郁川除了国师的顶戴。
赫连荞若去找周郁川做主,只怕是给了周郁川又一个发落赫连家的机会。
“娘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对上守门的婢女,琥珀尚能叫骂两句,但对上满口獠牙的猎犬,她只有害怕的份儿。
赫连荞吓得脸色苍白,扶着琥珀的手连连后退几步。
“简直是欺人太甚……”赫连荞咬牙道,没想到新主竟然已经这么不顾及赫连家的面子了,力排众议都要保这个商女。
聂柔在王都的名声愈发差了,先是狐媚惑主,而后是狠心夺子,如今又是暗害望族。
在王都百姓的心目中,她简直是妲己转世一般,魅惑君心,祸害朝纲,一日不除则难消心头之恨。
“去信一封,叫父亲莫要轻举妄动。”长孙玉虚吩咐采薇道。
采薇有些犹豫,问道:“如今正是除去柔妃的好时候,娘娘为何不让族长再加把火?”
长孙玉虚凉凉地看她一眼:“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看得分明,让周郁川除掉聂柔,其难度不亚于叫他当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