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女子和谢知音有九分相像,一看便知道是亲母女。
就是不知这位圣女,和她母亲所图的是否一致?
聂柔将画像收起:“去收拾寿喜宫旁边的清漪阁出来,给圣女居住。”
丹桂捧着去岁藏的桂花蜜进来,忍不住道:“听闻圣女年方二十七,不会也瞧上咱们王上了吧?”
“这有什么的,瞧上了便纳进来……”聂柔拈起一枚果子,小口地咬着。
刚走到窗外的周郁川一听,脸便黑了。
“什么纳不纳的?”
聂柔瞧见他,不由得心下讶然:“苍妃说您去光照殿了,怎么又往臣妾这儿来了?”
周郁川伸手将她捏着的果子夺走:“方才说要纳谁?你给朕纳的女人还不够多?”
“若朕真的宿在哪个妃子宫里,不得哭死你?”
周郁川没好气地将果子一口吞下,这女人嘴硬得不行,偏生心眼儿又极小,若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估摸着早就闹起来了。
“王上瞧上谁了?本宫安排她侍寝去。”聂柔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挺着肚子道。
周郁川嘟囔了一句:“……我真是怕了你了。”
说完便将人抱起来,放在美人榻上。
“寿喜宫的那位……今儿同朕提了一件事……”周郁川微蹙眉头道。
聂柔睨了他一眼:“什么事儿?”
“她鼓动朕放弃万晋国,去天山一族当族长。”周郁川眉眼沉沉,神情里闪过一丝不自觉的失望。
聂柔了然,那位谢夫人,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如今手中有千军万马,想着将他哄到身边,为天山一族所用。
“她说天山一族声名赫赫,远比做万晋国的国主来得风光。”
“朕问她,那万晋国的百姓该怎么办,谁来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她居然说,要成就伟业,必定要有所牺牲,叫朕舍弃万晋国……”
“哪怕万晋国的百姓渴死旱死,也不值得天山一族用云梦川的神水来救。”
聂柔听完有些默然,在上位者的眼里,黎民百姓的命就如蝼蚁一般。
哪怕是为了维护虚无缥缈的信仰,也不愿意施以援手。
亲手建立万晋国的周郁川,和袍泽共生死的周郁川,为水源急得夜不能寐的周郁川,不会认同这样的母亲。
他是一个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内心怀着为百姓创盛世的一团热火的君主。
“昨儿诚儿来信说,他们已经说动了五个国家给万晋国供给米粮,能撑到到明年夏季。”
“在此之前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取云梦川的水,和谈不行的话,就只能智取了。”
聂柔眸色微颤,即便需要她以身犯险……
“朕自有办法,你不许胡闹。”周郁川扶着她的肩膀,令她直视着他的双眸道。
“王上有千军万马,臣妾自然不会瞎操心。”聂柔忍不住柔和了神情,勾了勾他的下巴道。
只是她不设局,自有人忍不住要请她入局。
天山一族的使臣骑着白马,扬着银色的风幡,神情倨傲地从御街通过,浩浩荡荡地步入王庭。
贵妃慕容怜儿操持着迎接使臣的晚宴,聂柔挂了个东道主的名头,在宴上接待圣女。
“娘娘,您这般操劳,结果露脸的机会全让人家抢了。”珍儿有些不忿道。
她家娘娘虽然脾气比较急,但是操持六宫的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单说那个没名没分住在寿喜宫的王上的生母,就让她家娘娘费了好些功夫安顿,偏生那人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青娥宫的那几位也是不叫人省心,一天天的不消停,不是闹着要避暑的冷玉台子,就是吵着要独居一宫,隔三差五的还要吵架。
反观王后娘娘,只消顶着个大肚子往那一站,啥也不用干就能让王上念着她的好。
自家主子眼下的皱纹越来越多,生了两个孩子还怀着一个的王后娘娘,反而青葱水嫩如二八少女。
座下的圣女蒙着浅紫色的面纱,发髻上和衣裙上都缀着同色的宝石,在烛火下有种令人神迷目眩的美。
“你们万晋国不是想借我们云梦川的水么?怎么不见王上亲自来接见我们。”圣女沈相宜坐在下首,意味深长地问道。
“王上今儿在和大臣议事,明儿便会亲自接见诸位。”聂柔在主位上微笑着命人给使臣们赐美酒。
沈相宜张望了一会儿,没见到预想中的人,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父亲说她的母亲来万晋国的王庭认亲来了,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的母亲原来曾经嫁给过别人,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不过她可不想要什么便宜哥哥。
“圣女不远万里来此,想来是有一颗宽厚仁善的心,”聂柔举了举手中的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