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的指尖停滞在半空中,漆黑的瞳仁猛地收缩。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他的肩膀塌陷下去,身躯向内蜷缩。
自己的心脏,像洋葱一样,被一点一点的掰开来。
血液淋漓,痛到麻木。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颤动,他没有听错。
徐嘉柔在睡梦中,低喃着“怀征”两个字。
他也非常清楚,徐嘉柔口中的“怀征”,是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她是以为,她所认识的那个陆怀征,还在她身边吗?
陆言礼脸色苍白的,看向周围。
在他退居二线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弟弟顶替他的身份,使用这架私人飞机。
他看过这架私人飞机的使用记录。
他们在这架飞机里做过。
陆言礼的目光跌落,凝固在徐嘉柔的小腹上。
她穿着宽松的露肩长裙,身形消瘦,一点都不显孕态。
陆言礼悬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在一点一点的向内收紧。
他的手,像被抽去骨头般,无力垂落。
经过私人飞机两个小时的飞行,陆氏的私人飞机抵达帝都国际机场。
徐嘉柔在飞机下降的轰鸣声中,清醒过来,平日里,她很少在飞机上睡觉,她会利用搭乘飞机的时间,处理工作事务。
可在怀孕后,她就变得格外嗜睡。
若不是飞机下降的失重感,让她从梦中惊醒,她可能还沉溺于,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空中梦境里。
徐嘉柔热着脸,咽了咽口水。
据说受孕激素的影响,孕妇会变得更想那个。
不然,她怎么会在飞机上,做起了春梦。
徐嘉柔睡眼惺忪,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就“看”见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她身旁。
有嗖嗖凉气,源源不断的,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她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是,陆怀征!!
在震惊过后,徐嘉柔很快反应过来。
此刻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陆怀征。
徐嘉柔抬手,懊恼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陆言礼以为她不舒服,“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关心。
徐嘉柔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睡的有点懵。”
一个小时后,她与陆言礼抵达位于帝都市中心的酒店。
她虽然能来帝都,但依旧没有人生自由。
她的衣食住行,统一由陆氏安排。
陆言礼领着她,走到总统套房门口,他为徐嘉柔打开房门。
徐嘉柔拄着盲杖走进去,她的视线里只有模糊的光影,却能感受到,这并非普通的商务房间。
“陆总阔气,给我订了这么豪华的套房。”
陆言礼说,“这是总统套房,我跟你就住在这。”
徐嘉柔吃惊,“你跟我住?”
男人的声音冷了几分,她就这么防备着他吗?
“我说过,来帝都,你要与我寸步不离,所以,我们必须住在一起!”
徐嘉柔嗤笑一声,但好在总统套房足够大。
“麻烦陆总,为我指一下侧卧的位置。”
陆言礼就道,“你睡主卧吧。”
徐嘉柔感到意外。
见徐嘉柔疑惑的看向他,陆言礼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出于礼貌和教养,我自然会照顾老弱病残。”
徐嘉柔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凉笑,“陆大少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属于老弱病残。”
陆言礼微微皱眉,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残疾人看待。
可这话,是从徐嘉柔嘴里说出来,他无可奈何。
他自嘲的笑道,“我们两个残障人士住在这里,可以相互照顾。”
徐嘉柔没搭理他。
陆言礼既然愿意委屈自己住侧卧,她就欣然接受自己,睡在主卧。
陆言礼又提醒她,“明天,我们一同前往和平饭店,参加星耀晚宴,在晚宴上,还请你能配合我。”
徐嘉柔反问他,“你确定我能顺利进入和平饭店?我和白洛初虽然长的有几分相似,可安保人员要是拿着照片核对,一眼就能区分出我和白洛初。”
陆言礼的嗓音低沉,“明天的晚宴,是非公开,非正式的假面酒会。被邀请的来宾,凭邀请函进场,安保人员不会对到场宾客,进行人脸核对。”
他看着徐嘉柔,意味深长道,“你只要,扮演好,我的妻子这个角色就行。”
翌日,和平饭店:
当夜幕降临时,华灯初上,和平饭店外,车来车往。
训练有素的保镖十步一岗,道路两侧拉起了警戒线,无关人员都被挡在了,和平饭店的一公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