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川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失了神。
沈黎川没有说话，他没有拒绝就代表着他在考虑这个可能。
白洛初眨了眨眼睫，眼眸里一片水润，声音里也携带着充沛的水汽。
“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白洛初又问了一遍。
沈黎川告诉她，“洛初，我们不假设没有发生的事。”
白洛初吸了吸鼻子，她转头朝向窗外，却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自己眉眼含情的模样。
“如果我没有怀上怀征的孩子，我就会被陆家扫地出门。黎川，你也想过和陆婉宁离婚吧？如果哪天，我们都离婚了，我要你娶我，你会答应吗？”
沈黎川的脸色越发阴沉。
白洛初不急着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他不立即回绝，让白洛初隐隐感到这事有戏。
她得尽早为自己做打算，跟着陆言礼，她是看不到未来的。
她之前以为，和陆言礼做交易，能顺利拿到40亿，为白氏填补窟窿，可陆言礼如今，也自身难保了。
一旦陆言礼在下个月的陆氏股东大会上，失去了总裁之位。
虽然，这是白洛初不愿看到的，而且她也在努力想办法，帮助陆言礼，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万一，这事还是发生了，白洛初得给自己找好退路。
她望着车窗外，喃喃道，“我想好了，我想要的补偿，就是你能娶我！如果我恢复单身了，黎川，你会和陆婉宁离婚吗？”
沈黎川将车停在锦园了，他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
白洛初始终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白洛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在她即将要把车门关上的时候，她听到了沈黎川的声音。
“我答应你。”
白洛初站在车门外，扬起了唇角。
沈黎川这人，重视一诺千金，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如果他没有和陆婉宁结婚，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白洛初就是当初在拉斯维加斯救他的人。
他愿意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娶白洛初。
倘若，她真的和陆言礼离婚了，无依无靠。
他愿意挺身而出，做白洛初的后盾。
“黎川，谢谢你给我这个承诺。”
白洛初关上车门，进入锦园。
沈黎川始终没有去看她，他注视着轿车前方，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
他踩下油门，轿车沿着马路行驶。
在厚重云层的遮挡下，光影在他刚毅的容颜上，流淌而过。
忽然之间，他感到了迷茫，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他亏欠白洛初，他娶陆婉宁，本就非自己的本意。
若有一天，他和陆婉宁离婚了，而白洛初也和陆言礼离婚了，若那个时候，白洛初想要沈黎川娶她。
为了报答白洛初，沈黎川觉得，他会答应的。
这份报答，并不违反公序良俗，他也不会再亏欠任何人。
可当他答应白洛初的时候，沈黎川并未感受到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反倒觉得有巨石压制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波妞的脸，还有陆婉宁的脸。
沈黎川猛地踩了刹车，他把车停在路边，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摆上，残留着水彩笔的痕迹。
这是前几天，他陪波妞画画的时候，波妞往他身上画上去的。
他并不反感，连自己的手，都拿去，给波妞当画板。
佣人询问他，是否要把衣服丢了，却被沈黎川拒绝了。
他不像陆婉宁，很多衣服穿一次，就不穿了，就算衣服破了个洞，沈黎川也照样穿。
佣人说，他的衣服可能洗不干净，沈黎川也觉得无所谓，女儿往他衣摆上画上去的痕迹，他并不觉得有多大影响。
突然之间，仿佛有极细的线捆住沈黎川的心脏，并向内收紧，血液沿着细线直落，并让沈黎川疼的弯下了腰。
他和陆婉宁终归要离婚的，他有些后悔，这段时间和波妞相处太多。
一旦和波妞产生了感情，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愿再放下自己的女儿了。
今夜，陆婉宁没回陆宅。
沈黎川对她的行踪，向来不关心。
只是，他后天就要回帝都了，他想提醒陆婉宁一声，尽快兑现了，他欠陆婉宁的四个人情。
沈黎川不想一直这么拖下去，毕竟他不愿和陆婉宁牵扯太多。
沈黎川拿出手机，看到白洛初给他发来的信息。
他点开信息，看到白洛初给他发来一大段文字。
“黎川，我想清楚了，你若没法给我孩子，我就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