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瑜面上一黑,狠狠瞪了眼旁边一脸义愤填膺,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小厮,冷声道:
“回府!”
小厮不甘心:“可是公子,得跟他们解释清楚,不然传出去多难听啊……”
“我说!回府!”纪景瑜眼神锐利如刀锋般射向小厮,那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三公子私下里阴郁的性子,顿时不敢说话了,主仆两人快步离开了威武将军府门前,那样子,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凌战关紧大门后,看到大小姐还没走,脸上也不意外,微微拱手。
“大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凌叔,退婚这桩事便罢了,受此羞辱,那纪景瑜不会再上门。我还有桩事,要请凌叔帮忙。”
“什么事,小姐请说。”
阮逐月看了看左右,下人们各自忙碌距离都挺远,这里又是角落,便直接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说出了自己要办的事。
“……昨儿个情形就是如此。凌叔,我答应了清风寨那三人,帮他们洗白身份,您今夜就出门一趟,将他们全部秘密转移,至于下一步,就由我来想办法。”
凌叔听完脸上虽有惊诧,但并没有难以置信,只深深看
了眼阮逐月,郑重点头。
“小姐放心,今晚我便去办。”
阮逐月带着丫鬟小桃离开后,凌叔脸上才露出来半分笑意。
果然是将军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关键时刻,就显露出聪慧和魄力来了,将军知道了一定欣慰。
对了,先前送给将军的信……他还是立马补上一封,加急送到南疆去,好叫将军也放下心来。
……
东福苑。
老夫人正在听着孙女绘声绘色讲起来前门外那一出,尤其是最后,纪景瑜的小厮神补刀,当时纪景瑜脸上就绿了。老夫人淡淡一笑,拍拍依偎在她身前阮逐月的手。
“我原本想着,只要你喜欢,永兴侯府纵然人口复杂,但是有将军府给你撑腰,便也嫁得。如今看来,那里竟是个狼窝,从上到下没有不坏的。哼!别让我再看到永兴侯府的人,再看到我就祭出来我的拐杖了。”
老夫人语气虽淡,那话中的气势却是十足。
阮逐月抿唇一笑,她完全相信这个祖母会拿自己的拐杖揍人。
她曾听父亲说过,祖母姓穆,那穆家也是将门。她年轻的时候,还曾女扮男装上过战场,她和祖父就是在军营中认识的。后来嫁给祖父,又生下父亲,
一年年的脾气才收敛起来,成了如今贵老夫人的慈和模样。
但性子收敛,不代表完全改变了。谁要是敢触怒她的逆鳞,就要尝尝穆家刀法的厉害了。
“祖母,我想学穆家刀法,您能教给我吗?”
老夫人身子一正,神色讶异看向孙女。
“你要学穆家刀法?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说和京中闺秀格格不入吗?”
“祖母,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孙女已经想通了。我身在将门,本就不该拿自己和那些世家贵女做比较。我就是我,我也要和祖母一样,做一个能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飒爽女子。”
阮逐月的话,听得穆老夫人连连点头,笑容满面饱含欣慰。
“好!好!月儿要学,我就将这穆家刀法传授于你。我们将门之女,是不输于男儿,能顶起半边天的。”
祖孙两人闲谈着,其乐融融。阮逐月兴致来了,还现场在东福苑内打了一套拳,好叫穆老夫人看清楚她的底子如何,因材施教。
阮逐月将祖母哄得开开心心,威武将军府内上下也都喜气洋洋的,比昨儿个大婚还高兴百倍。
然而处在风口浪尖的另一家,永兴侯府,可就没那么和谐了。
纪景瑜没
能将人带回去,还闹得灰头土脸,现在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兴侯府贪图威武将军府的嫁妆,想要骗婚,永兴候夫人于氏气了个仰倒,将纪景瑜交到跟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劈头就是骂。
可骂归骂,现在怎么办呢?永兴侯府虽然日益没落,可这名声还得要。
那威武将军府如此诋毁永兴侯府,好!那就鱼死网破,上本参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那阮逐月是进过土匪窝的人,毁了名声,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纪景瑜听了母亲于氏的计划,当即提出反对。
“母亲不可,且不说阮将军如今还在南疆打仗,战事胶着,皇上不会这时候给他添不痛快。再者男婚女嫁本就是你情我愿,那威武将军府悔婚,说到底不算大事,皇上不会管的,还平白将家事放到朝堂,被有心人笑话。”
“那你说怎么办?说到底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自己解决掉!”永兴候夫人彻底恼了,半分面子也不给小儿子,拂袖而去。
纪景瑜面色铁青,攥紧了手指,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