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让暗卫拿了太子的令牌去给管策送信,说发现庄园内私设暗道,或许和临水坡军粮仓有什么关联。
虽然只是个捕风捉影的消息,但管策此人任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军粮仓也算是他职责范围之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的出事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因此,阮逐月算准了,他只要收到消息,一定会来。
只要他来,阮逐月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那着火的房屋,她都能发现的异常,以管策的聪明不难看出来异样。
接下来,只需要看好戏,静观其变就是。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庄园内就响起来一阵骚动,管策带来的士兵中就有一队直奔临水坡军粮仓,又是一阵连锁的反应之后,那两棵有问题的树竟然被连根拔起,露出来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口。
而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一阵风吹来,原本还鼓囊囊的存粮木架上,像是被什么瞬间吸干了,防水毡布再也没了支撑,在一众士兵的惊呼声中软塌塌落在平坦的木架之上。
原来那里,已经一袋粮食都不剩了。
管策看了看装满粮食的地洞,又看了看整个空荡荡的军粮仓,不由得后背发凉。
若不是太子的
暗卫过来报信,他收到消息时,恐怕就是此刻整个军粮仓内粮食不翼而飞之时。作为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皇上肯定会让他彻查,一时查不出,追不回粮食,那南疆的军队就要断粮。后果……
管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欠下太子一个大大的人情!一个足以决定他是生是死的人情。
不再犹豫,管策沉声下了命令:
“来人,将这里的人全部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得再出入。我现在进宫面圣,等待圣上发落。”
……
阮逐月是踏着晨光回到自己的明月居的,看到失踪了的大小姐终于回来,矜持的丫鬟小玉还好,就是扑上来忙给主子换衣裳,小桃却是差点哭了出来,一脸的委屈巴巴,将阮逐月的负罪感都勾上来了。
她忙解释道:
“昨儿个半夜睡不着,就出去溜达了。怎么了,祖母已经知道我彻夜没回吗?”
手中拿着帕子给小姐擦手的小玉点点头,语气欲言又止。
“小姐,老夫人让您回来了就去东福苑。还要……还要您背上荆条。”
小桃猛然点头,满脸的忧愁,急中生智出主意道:
“小姐,要不您就说进宫了吧。您不是要
保护太子殿下吗,就说太子殿下临时召唤,您推辞不得。”
阮逐月挑眉,小桃还真是,关键时刻想出来的主意,不忍直视啊。
且不说大半夜的太子怎么找到她,就是宫中一到时辰就下了宫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她进宫做什么?
做错事就做错事了,祖母打一顿出气就是,再撒谎,可就错上加错了。更何况,今日的事,她本就没打算瞒着祖母。
“好了小桃,给我更衣准备荆条,这就去给祖母请安。”
东福苑。
王嬷嬷听了丫鬟关于大小姐已经回来的传话,点点头快步走向后头的小花园,那里老夫人正在打一套伏虎拳,整套四十九式完毕后,就只有脸色微红,鬓角出了薄汗,丝毫没有气喘吁吁。
看老夫人已经停下来,王嬷嬷忙亲自将干净的帕子递过去,趁机回禀道:
“老夫人,小姐回来了,现在正回明月居更衣,应该马上就会来东福苑了。”
老夫人面色不变,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接过王嬷嬷手中帕子擦了擦汗,却并不停歇,继续抽出来一柄短刀,竟是沉稳有力地练起来了穆家刀法。
“大小姐到……”
随着婆子的通报声,阮逐月也直接到了东
福苑后头的小花园内,老夫人此时刀挥舞成了一片刀影,仿佛没听到通报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甚至随着阮逐月的走近,刀锋呼地一转,朝着自家孙女的面门劈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含糊。
阮逐月也瞬间紧绷了身体,手中没有兵器,干脆抽出来背上荆条,将其当成木棍,左撩右劈,和祖母的穆家刀法战成了一团。
不用内力,纯粹招式上的比拼,四十多招过后,阮逐月就被祖母一刀砍断荆条,刀锋划过她的衣角,削下来一片衣衫。看得东福苑丫鬟婆子们俱都凝神屏气,几乎不敢呼吸。
阮逐月将手中荆条一扔,对着祖母拱手行礼。
“祖母厉害,月儿输了。”
老夫人看了眼笑盈盈的孙女,注意到她眼中血丝,原本要出口训斥的话,也被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对着阮逐月轻瞪一眼开口道:
“先进屋来。”
“王嬷嬷,去吩咐将大小姐的早膳拜在花厅。大小姐陪我说说话,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