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为什么呀?表姐还不愿意原谅自己吗?
云兰英心情瞬间低沉入谷底,喃喃道:“表姐,你肯定还在生我气对不对?”
“傻瓜!”
阮逐月哈哈一笑,将八音盒仍旧放到云兰英手中。
“傻瓜!这么珍贵的礼物我怎么能要呢?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本来就不生你气了,就是逗你玩儿而已。八音盒快收回去吧,不然我真收下,你可别哭鼻子哦。”
“真的?呜呜……表姐太坏了,吓死我了。”
云兰英紧紧抱住手中的八音盒,又哭又笑的,被姐妹们好一顿取笑。汀兰苑内的气氛,从未有过的热闹。
和云家三姐妹已经熟悉了起来,阮逐月想到她来到外祖家的其中一个目的,眼珠子一转,和三人说起了悄悄话。
云家三姐妹回了自己院子后,各自回去和父亲母亲面前吹风,将今日云兰馨和阮逐月出门遇到流民之事夸张讲了一遍。末了,还得出一个结论,现在到处都很乱,不宜出门。
云大舅和云二舅原本也知道流民进城之事,不过青州城富裕,官府也都有安置流民的政策,不会让人如何作乱的,所以他们都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一听女儿
们回来都说起来流民之事,不由得重视了起来。
等云三舅将受伤的大山带回府上安顿时,云大舅和云二舅都围了上去,问起来那大山流民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青州城内流民还算是少的,但官府已经安置不及,在城东码头附近的浅滩湿地林里,足有上千号人在那里临时安置。
年轻的,尚有劳动能力的人,就到码头去给人帮工干苦力,一天赚来的钱勉强够糊口,但仍然没有栖身之所。
年迈的和年幼的或者身体有残疾的,只好沿街乞讨,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人饿死病死,就直接在林中就地掩埋。
可是乞讨的人多了,官府又对这些乞讨之人有管制,为了生存,流民乞丐内部就生出些团伙来。
每一派划分一个地盘,本团伙的人只能在自己的区域乞讨。若是跑到其他人的底牌,轻则打上一顿,重的直接打死扔出去都没人知道。
毕竟这些人只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命贱如草芥。
大山只是个孩子,所在的团伙里也都是他这般大小的孩子,打架不够狠,抢到的地盘人烟稀少,大家吃不饱肚子是常有的事。
今天大山实在
是饿坏了,就一个人偷偷溜到最繁华的大街去,结果盯上了正从彩衣阁内走出来的云兰馨,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那几个打他的人,同样也是流民乞丐,因为大山跑到他们的地盘去,所以他们抢了他银子,还将他暴打一顿。
要不是阮逐月和云三舅赶到的及时,大山就算不被人打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很快死掉。
云家大舅、二舅和三舅听得都眉心蹙起,感觉问题实在是棘手,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云家作为青州第一家族,在流民安置上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和身份。
最后还是外祖父云松发了话,这件事容后再议,先让人安置了大山就是。
云家三舅也没想到,不过是带着外甥女和侄女出门一趟,就能牵扯出来这么一件大事。他还想带着外甥女去船上看一看呢,难道最近真的不适合出门?
大山被临时安置在外院的下人房里,因为肋骨断了需要修养,所以暂时不安排差事。
云家对待下人一向厚道,众人看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他也多有照看。有人自发找了些不穿的衣裳鞋子给大山送过去,一日三餐也都有人给他送过来,大山从小长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如今自然是感动坏了。
心中对于那日出手救了自己的小姐越发感激,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原来她是云家的表小姐,到外祖家探亲的。她原本是京中将军府家的小姐,父亲正在南疆领兵打仗。
了解这些后,大山恍然大悟。怪道她身手不凡,将军府的小姐,原该如此英姿飒爽。
只是可惜了的,他被云家收留了,要是能跟在那位将军府小姐身边效忠报答,他这卑微的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被大山念叨的阮逐月,正和云家的三姐妹在逛园子。外头的流民情况如何,自有大人去操心,原也轮不到她们小姐们的头上。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已经深如人心,一时之间很难纠正过来。
纵然阮逐月想要跑到外院去,盯着舅舅们和外祖父如何商量,恐怕听不到两句话,也会被打发回来。所以她干脆不要自讨没趣,而是准备自己想办法掺和进来。
那么多流民,而且都是和南疆战事有关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
大山不是说流民都集中在城东码头边的湿地密林中吗?或许她可以用云家的名义先在那边施粥救济,解决了这些人的吃饭问题。至于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