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恰被随后赶来的凌战和云家小厮看个正着。
小厮抬头看天,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凌战则是眉头微蹙了下又快速松开,带着小厮走近自家小姐。
“凌叔,你们终于到了!快坐下一起吃吧,我叫了许多酒菜。”
凌战微微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老板进来帮着将撒了酒水的桌子清理干净,又重新上了两桌酒菜。凌战和小厮一桌,阮逐月和云清致一桌。
这次云清致也不说话了,一直埋着头吃菜,脸上虽然不红了,可耳根处的粉红一直都没有褪去。
阮逐月却压根没有将方才的小插曲放心上,看云清致吃得专心,还给他夹了几筷子牛肉。闹得云清致头垂得更低了。
“表哥……”阮逐月忽然开口,云清致猛然抬头。
“怎么了?”
“该我问你才对,表哥,你的头都垂到盘子里去了,你累了吗?”阮逐月狐疑问道,云清致霎时窘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小厮忙过来帮着自家大公子顺气,凌叔则气定神闲吃着酒菜,眼中一抹兴味闪过。
阮逐月也忙着递了一杯茶水过去,而后默默坐下,认真考虑要和凌叔先行一步。表哥他这一路上,总
是奇奇怪怪的。
忽然有种预感,说不定之后路上还会有更奇怪的举动。
阮逐月呼地站了起来,趁着云清致还在顺气没有抬头,果断道:
“表哥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我和凌叔先行一步。我要到前方的宁州去打探下消息,表哥慢慢过来,咱们宁州最大的客栈见。”
说着一拱手,和已经起身的凌叔先一步离开。
云清致急了,想要说自己不累,可以一起走。偏偏小厮拖后腿,要递过来的茶水一下子泼在了自家公子的前襟之上。
这下子,就是想走,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
罢了,表妹她,先走一步也好,给他时间平复心情。
云清致看了眼满脸愧疚的小厮,终于恢复了平日里温和恬淡的模样。
“罢了,给我拿衣裳来换就是,不必自责。”
小厮忙点着头应下,却听到一声突兀的大笑。
是方才那个一直默不作声饮酒吃菜的老者,边大笑边摇头,口中还状似自言自语道:
“哈哈~好笑啊好笑,懵懂主子,倒是有个通透的小厮。有意思!有意思!”
云清致直觉他是在说自己,这种感觉不舒服,不过长久以来的教养还是让他拱了拱手有礼道:
“这位
老人家,您方才说什么?可是在说我吗?”
老人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看向面前的云清致,脸上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超脱闲适:
“小伙子,你家小厮都看出来啦,人家姑娘对你除了兄妹之情,别无其它。所以你呀,还是不要让自己陷进去的好。哈哈,有意思啊有意思……”
说着老人已经站起来身姿,边哈哈大笑边离开了酒肆。
云清致心事被人看破,想要张口反驳,却发现白读了多年圣贤书,此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小厮拿着衣裳跑进来,打断了自家公子的愣神,此时老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恍惚间,就像方才这里什么人都未曾出现过。
“公子,快把衣裳换上吧,小心着凉。”
云清致看了眼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边阮逐月和凌叔继续赶路,走了几十里路来到一个村边密林,停下让马儿吃草时,沉默的凌叔忽然开了口。
“小姐,太子为何先回京了?”
阮逐月正喝水的动作一僵,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
“他是太子嘛,有皇命在身,差事办完了,自然是想走就走了。凌叔你问太子做什么?”
凌战深深看了眼阮
逐月,冷冷道:“太子跟我不相干,但他若是忘恩负义,我凌战也有办法让他不好过。”
语气中对阮逐月浓浓的维护之意,让她本来提起来太子有些微妙的心情,也被瞬间冲淡了。
“凌叔,你这话说得,听着还以为是太子欺负我了呢!哈哈……太子殿下他,还欺负不到我头上来。凌叔你忘记了我武功高强?”
凌战微一挑眉,意有所指:“武功高强,却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受伤。”
阮逐月嘿嘿一笑,指着马儿道:“看马儿都吃饱喝足了,凌叔咱们继续赶路吧。”
说着率先解了缰绳上马,凌战也不揭穿她的顾左右而言其他,两人一路不停歇,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宁州。
宁州地处紫薇王朝的东南方,是距离南疆最近的一个州府。
宁州民风民俗,已经颇受南疆部族的影响,进入宁州城后,发现在此地女子的服饰颜色都靓丽了许多,而且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