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回头,眼中凶涌的情绪已经瞬间掩去,只余下一片清冷。
“不必了,请把船靠岸,孤要下船。”
靖王勾唇一笑,吩咐船娘将船靠岸,百里宸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靖王口中犹如的低语被风吹来。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将月儿越推越远……”
百里宸脚步一顿,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生出了丝丝裂缝,几乎兜揽不住,手心处却攥紧了从水中抢救回来的那半片手稿,呼吸间心痛难抑。
“不劳靖王费心,告辞。”
……
阮逐月带着小玉回到岸上后,抓起来岸边的一匹马,便扬鞭而去。
马匹的主人呼喊着追出去,小玉忙上前赔礼,并给了买下马匹的银两,才算是没有引起风波。
莫愁湖本就距离威武将军府不远,小玉慢慢走回府中,却发现骑着马的郡主还没有回来。练功回来的小桃急了,和小玉分头去找,也不敢惊动老夫人,所以只能低调行动。找了几个郡主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两个丫鬟都快急得哭出来了。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阮逐月终于骑马回府,将给门房处守着的家丁。家丁牵着大汗淋漓已经几乎走不动的马,吓了一大跳。
郡主这是骑马干什么去了?看这马被累得已经脱力了,再晚一刻钟回来,马恐怕就不行了。
可怕!
阮逐月面上一片冰冷回了明月居,小玉揣摩到了郡主为何不开心,但不敢开口劝。小桃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胆大包天,一边伺候自家郡主用膳,一边开始了碎碎念模式。
“郡主啊,到底是谁惹到了您?您告诉奴婢,奴婢去揍他。是不是靖王?奴婢看他一副花花肠子的样子,就觉得他接近郡主没安好心,郡主您别搭理他了……”
噗……
阮逐月第一反应有种吐血的冲动,不过,第一反应过后却觉得小桃话中自有她的道理。
仔细一想,可不正是靖王上赶着接近自己的吗?
自从上次出宫碰上靖王,他便开始反复在自己身边出现,而她竟然真的因为他一句做朋友,放下了的大半的戒心。
靖王可是正经的皇子啊,他的母妃容妃乃是出自南疆,自小身份便受到诟病。
不过有邵贵妃的庇护,再加上靖王一直都是无所事事,拈花惹草的性子,对朝政不感兴趣,以至于无论贤王还是太子,都没有将这个等同于半个废人的弟弟放在眼中。
可是自从贤王失宠之后,靖王也开始展露于朝堂
之上,别的暂且不说,这次端午祭祖,皇上便是交给靖王来全权处理,可见对其的信任。
所以,如今靖王的地位和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他真的有所图谋,那么他一定会接替贤王成为太子最大的对手。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揣测,没有任何证据。退一步来讲,靖王真的要和太子作对,那么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好像又解释不通了。
阮逐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微有些丧气。
自己是不是太笨了些?
洗澡水哗啦,阮逐月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露出少女姣好的身姿。
小桃忙拿了浴袍给郡主包好身子,又去包头发。虽然是六月的天气,可到底出水之后还是容易着凉。
阮逐月却顾不上那么多,头发湿漉漉就往书房跑去,抓起笔在纸上写下“南疆”“靖王”“皇上”“太子”“贤王”几个字,蹙眉思索。
小桃拿着巾帕追上来,一边给自家郡主擦头发,一边忍不住数落道:
“郡主,您要是再这么不爱惜身子,我可要向老夫人和将军告状了!什么要紧事,洗澡的这片刻功夫便等不及吗?”
阮逐月想了会,总感觉还缺少了一环想不通,干脆放弃,将纸张叠了起来放入信
封中封好。张口唤了小玉进来。
“你去一趟听风楼,将这封信交给听风楼掌柜。”
小玉听话点头,将信收好正准备离开,阮逐月又叫住她,犹豫了下补充道:
“嘱托掌柜的,不必回信了……”
“是,郡主!”
原来听风楼便是阮逐月和太子以往联系的枢纽,虽然用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只要阮逐月通过听风楼的掌柜给太子送什么消息,第二天之前务必都会收到回信。
明日就开始选秀了,她会随着其他秀女一起住进景山行宫之中,直到选秀结束。
所以不在府中的她,肯定是收不到太子的回信。
但这只是阮逐月自己给自己的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是,她现在无法面对太子。尤其在知道他和冯曼姝有某种特殊的联系之后,还亲眼看到两人的拥抱,她的心很乱。
前世里,她嫁给了纪景瑜为正妻,可是纪景瑜身边从来都不曾少了其他女人。
她从最初的难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