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逐月担心的,是有人借着地动,宣扬这是新皇德行有亏的天罚。
这样的例子自古就有,当权者用君权天授来给自己增加神秘的气息,自称为天子,令人主动臣服。如此的确方便了自己的统治,但是每当有地动、洪水等人力不可控制的自然灾害时,君权天授就会受到质疑。
既然你是天子,那么一定是你做得不够好,所以才降下来这样的惩罚。请当权的皇上祭天告罪,自罚等等方式消除天怒。
其实聪明人都知道,这些根本就毫无关联,更加没用,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阮逐月看着宫侍将三个小家伙带走后,自己则转身去了紫微宫的方向。那里,百里宸正在接见朝臣。听到通报皇后娘娘到的声音,殿内忽然一静。
待看清楚来人正是身穿朝服的皇后,殿内相当一部分大臣们脸上闪过异样之色。其中尤以礼部尚书周大人的面色最为难看,待众大臣向皇后行礼过后,周大人直接拱手开了口:
“皇后娘娘,请恕微臣直言,您如此在皇上接见大臣时闯入议政殿,可是大大的不妥。”
阮逐月挑眉,“不妥?”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冷冽。
礼部尚书周大人却仿佛毫无所决,继
续斩钉截铁道:
“没错,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正在和朝臣商议要事,皇后娘娘您应该主动回避,而不是直接闯入。您是一国之母,天下女子的表率,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效仿。还请皇后娘娘进快退下,莫要被参奏成不懂礼数。”
这一番话说得,阮逐月直接气笑了。她没想到礼部尚书竟然是如此迂腐不堪的一个人,若是按照他的意思,是否女人最好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绣绣花,做做饭,就是最大的贤良了?
嘉坤帝有许多的缺点,甚至还一度是阮逐月最想杀死的人。但是她从来不曾否认过,嘉坤帝统治时期,对于女子地位提高,是做了许多努力的,也开启了很多第一次的先河。
这嘉坤帝只是刚退位,还好好地在行宫活着呢,他之前的政事决策,就要被自己的臣子给推翻了?
阮逐月不知道这个礼部尚书周大人是真的想要用一国之母的礼教来约束限,制自己,从而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他只是想要惊艳于新皇,想让新皇对他印象深刻,从而刮目相看?
简单来说,就是踩着别人上位。
可是这个周大人,显然是没有意识到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
不等皇后开口辩解什么,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就已经一拍龙椅,怒喝出声。
“朕看你才是不懂礼数!朕的皇后,之前便是宫中女官,先皇准许了可以出入宫廷,参与政事。更不用提,皇后手中有着一支守卫皇城的凤卫,也是先皇时候就成立的,足以有资格站在这皇宫中的任何位置!”
“……”
“朕本来就准备宣布的,从今往后皇后和朕平起平坐,见面不必行跪礼。既然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这天下大事本就有参与的权力,谁再拿那套旧朝礼俗来约束皇后,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这一番话,直接把朝臣们给吓傻了。皇上要和皇后平起平坐?
虽然女子的地位在提升,但是皇上这番话简直就骇人听闻,若是开了先河,往后女子干政成了正大光明的事,那距离女子祸国也就不远了!
所以,就连西北地动的话题都顾不上讨论了,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差点将议政殿的屋顶都给掀翻了。新皇,也就是乾宁帝却只是唇角淡淡勾起,胸有成竹看向一旁的皇后娘娘。
这一幕,落入李尚书眼中,令他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皇上当初还是太子时,行事就最为我行我素,
尤其是在关联当初的逐月郡主,根本就不会有半分的妥协。众人在这里吵来吵去,根本不会动摇皇上分毫,反而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如此倒不如,反将一军,请皇上主动收回那句话,来得更实际些。
李尚书眸光沉沉,忽然上前一步重重一咳制止住了其他大臣们七嘴八舌,拱手朝上首的乾宁帝。
“启禀皇上,西北地动的赈灾人选尚未选出。微臣提仪,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此等代表朝廷的大事,若是能请皇后娘娘出马,一定能够鼓舞西北士气。”
李尚书的话刚一出口,其他大臣们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盯着他,尤其是礼部尚书周大人,直接跳起叫来指着李尚书的鼻子破口大骂。
“李默,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你可是众臣之首,这么大的问题竟然带头妥协,算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软骨头!哼!”
由于距离太近,李尚书脸上都被喷上了吐沫星子,不由得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仍旧不去看礼部尚书那涨红的脸,再次拱手面向上首的乾宁帝。
“皇上,请准予臣的奏请。赈灾兹事体大,若是皇后娘娘能够独自担下,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