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弈接收到司言目光,不禁呼吸一乱,放低了声音。
“我的意思是说,雍王是司姑娘未婚夫,司姑娘一人独自出门,雍王该会担心司姑娘的安危。”
司言轻轻收回视线,燕龙弈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东西,藏得很深。
司言对男人的这种眼神,丝毫不陌生,还非常熟悉。
“我不是那种需要人担心的女人。”司言淡淡回了一句。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还是应该小心一些。”
“多谢燕王提醒。”司言面无表情回了一句,转身欲走。
燕龙弈听到她这般回答,只觉得她仿佛在说:“关你何事?”
慌乱之间,他一把抓住司言手腕。
司言猛然回头,目光冷锐盯着燕龙弈:“燕王,上一个这么抓我的人,手都断了……”
燕龙弈呼吸一重,轻轻放开司言:“抱歉,司姑娘……”
“燕王还有事?”
“是有一件事。”
燕龙弈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他极力克制,依然没忍住开口:“我就是想问一句,司姑娘真的喜欢雍王吗?”
自从知道了她是雍王未婚妻,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怎么也走不出来。
燕龙弈也知道,他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心意显露无疑了。
司言何其敏锐,又如何不懂?
云栎都觉得他家王爷疯了。
司姑娘是大宣女子,就算王爷再喜欢司姑娘,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
更何况,司姑娘还是大宣雍王的未婚妻。
司言回转过身来,仰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燕龙弈,脸上神色冷酷而坚定。
“我喜不喜欢雍王,与燕王无关。”司言语气如风,也如同利刃。
但燕龙弈没有后退,冬日的阳光下,男人容颜俊美而温柔:“有关。”
燕龙弈嗓音嘶哑,透着刚毅,“这关系到我是否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子。”
“任何人最好都不要喜欢我,我不但冷血无情,还满身的刺,浑身致命的毒。”
司言没回答自己喜不喜欢雍王,却将燕龙弈拒绝得彻彻底底。
她自小就清楚自己的魅力,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男生抢着给她送玩具。
小学的时候,男生排队给她送花,中学时代,她更是走到哪里都如聚光灯一般的存在。
她身旁从不缺爱慕者和追求者,因为她有足够的美貌,还足够优秀,但能入她心的人很少
前世,在她二十八岁的时候,曾出现过一人,但在中东的战场上没能回来。
司言也并非因此,就绝情锁爱了,但她深知,要遇到一个能走一辈子的灵魂伴侣,实在是太难太难。
尤其是她这一生,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浪,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以及巨大的不确定性。
她的一生,都将有如在刀尖上行走,在烈焰中前行,在悬崖峭壁上攀爬……
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若不是真的遇到了那个能够相携一生的人,若不是真的遇到了有实力,有恒心和她一同前行之人,她绝不会轻易打开这颗心。
“如果我偏爱有刺,有毒的呢?”
燕龙弈目光灼热,干裂的嘴唇微微轻启,说出司言并不意外的话。
这种话,司言曾经听得太多了。
男人的荷尔蒙会让他们在遇到心仪的女子时,轻易许下山盟海誓,可惜司言从不相信。
迎着男人满怀热烈的目光,少女笑颜如花。
“多被刺几次,就会放弃的,多被毒几次,也就会死心了。”
她笑容明媚,黑眸灿若星辰,可又那般风平浪静,好似历经千帆,早已将一切世事看淡。
燕龙弈从未对任何女子表白过,自然也从没被人拒绝过。
他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镇定地开口:“司姑娘觉得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不着急,慢慢来。”司言微微一笑,没多说话。
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阳光照拂着女子的脸,她淡定得不像是听到了一个男子对她的表白,而像是看着某个愣头青在撞南墙,撞得多了,自己就会回头了。
燕龙弈明白语言的有多苍白,也知道誓言毫无作用。
他没法告诉眼前女子,他今日之言句句真心,发自肺腑。
从她的神情,燕龙弈已经看出,她不是相信水月镜花之人,更不会相信一个男人的任何承诺。
“阿言……”燕龙弈长睫轻垂,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子,手掌忍不住轻轻抬起,抚摸她被风吹起的及腰长发。
想起那一日,她于狂风暴雨中杀出,于重重包围中救他出去。
想起她娇小背影,迈着艰难而坚定的步伐,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