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是梁军山手下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带着两万精兵突袭,就算不能获胜,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才是。
士兵抹了一把眼泪。
“大宣军队就像早知道我军会偷袭一样,在军中埋伏了大量重甲士兵,还四处设置围栏陷阱。
“我军骑兵将士冲入敌营后,战马不是遇到障碍,就是掉入壕沟,再就是踏上了铁蒺藜,相互践踏,乱作一团,敌人趁机放箭,我军伤亡惨重。
“祁子煜更是亲自率兵杀入我军,石将军发觉不对,刚想撤退,司清山就火速带着人马杀了过来,敌军内外夹击,我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全军覆没。
“最让人意外的,是敌军发明了一种新式武器,一个个黑色大球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巨响,炸得我军人仰马翻,根本无法作战……”
士兵哭着道:“大将军,我们上当了。”
梁军山身子一软,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北芒国众将面如土色,再也没了喊出兵时的激昂。
大帐里死气沉沉,谁也没敢说话。
梁军山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至极。
覃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将军,末将有罪。”
“末将也有罪。”他身旁将领跟着跪下,“若不是末将力劝大将军出兵,我军也不会如此惨败,石磊将军也不会阵亡。”
“末将亦有罪。”
“末将亦有罪。”
“……”
中军大帐里,将领跪了一地,梁军山沉默半晌,只是摆摆手。
“都起来吧,坚守北雁关,绝不可再出兵。”
“是。”众将齐声回道。
梁军山神色逐渐平静下来,淡淡开口:“打了败仗不要紧,关键是要反思,我们为何会败?”
将士们低垂着头,一时也说不清楚,但大家都已明白,这次确实是中了敌军陷阱。
覃锋面色凝重道:“我们都只猜到了陈王不会和祁子煜联合起来,但没想到,祁子煜会利用我军突袭,直接吓走了陈王,重新掌控大权。”
“大将军,这不像祁子煜的行事风格啊。”
北芒国军中一位将领研究过雍王的作战风格,觉得这次不像是雍王在指挥。
“是啊,是啊……”
梁军山目光冷沉:“他以前是没这风格,但自从他那位未婚妻出现后,他的风格就变了。”
梁军山总觉得,冥冥之中,就是那从尸骨堆中杀出来的野女人改变了一切。
军中最为稳重的老将军雷用道:“大将军,老夫仔细思虑,认为我军败在决策之上,从雍王大权被卸,到司言被抓,再到司清山和陈王闹矛盾,最后燕国大军撤退,敌军显然步步设陷,引诱我军出击,此等操作背后,必有高手精心谋划,让人防不胜防。”
“老将军说得有理。”覃锋赞成道。
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
梁军山再次发话:“今冬我们就先别有动作了,一切明春再说。”
“是,大将军。”北芒国众将齐声道。
现在就是有人让他们出兵,他们也绝不会再出兵了。
这一夜,整个北芒国军中愁云惨淡。
两万精兵的损失,让梁军山和众将领一夜未眠。
梁军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惨败,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他闭上眼睛,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忽然,一阵震天的鼓声将他吵醒。
“报!大将军,大宣军队发起反攻,数万人马,已经兵临城下。”
“谁人领兵?”梁军山问道。
“祁子煜亲自领兵,司清山本部协助。”
“坚守北雁关,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梁军山满面阴沉,他们还真的敢攻城?
北雁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曾经带兵攻打北雁关的时候,将士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才让他怒不可遏,下令屠城。
如今,大宣军队想要强攻北雁关,简直做梦。
寒冬的清晨凉意袭人,太阳刚刚露头,茫茫白雾还未完全散开。
大宣军队新制作的攻城战车,已经隆隆推进。
两排高大的投石器跟在战车后面,由四人一组的小队进行掌控。
没有任何喊战,没有任何预兆。
司言手中令旗一挥,第一排霹雳雷便被投石器发射出去。
顷刻之间,城楼上将士被霹雳雷炸飞,惨叫连连。
梁军山本以为稳坐钓鱼台,没想到一开战便听到轰隆如雷的声音。
他匆忙赶上城楼,一个霹雳雷正从他头顶掠过。
梁军山双目紧紧望着这东西,想起昨日士兵所说的黑色大球。
覃锋飞扑过来,将梁军山扑倒在地。
“大将军小心!这东西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