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大雪纷飞,天空中寒鸦鸣叫,落叶飘零。
大宣军队浩浩荡荡班师回朝,已是半月之后。
京郊十里长亭,信王祁明哲奉命前来迎接,皇宫禁军和京城卫队分列两边,气派十足。
信王一袭紫袍,长身玉立在亭外,头上戴紫金冠,宽袍缓带,玉树临风。
信王身旁,是跟着一起前来宣旨的太监总管古圆,手拿拂尘,微眯着一双眼睛。
祁明哲抬眸看去,一眼便见到马背上的司清山,以及司清山身旁,父皇原本打算指婚给他的司徒府长女司言。
司言在边关所做的事情,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听说这次两国联军能够大败北芒国军,全是因为她。
他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雍王了,竟让司正轩宁愿选一个病秧子,也不选他。
司言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十里长亭外的信王,信王人长得挺帅,但没什么鸟用。
司言目光越过信王,看到身后一众护卫之中,赫然站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凌二公子凌墨翰。
凌墨翰远远看来,见到司言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脊背挺直,自然立于马背,神情间不动声色,浑身英气,一股超然淡定的气质。
司清山翻身下马:“见过信王。”
司言跟着行礼。
信王面带笑容,客客气气地道:“司将军一路辛苦,敢问雍王兄在何处?”
“雍王殿下身体不适,在马车里休息。”司清山回道。
雍王身体刚刚好转,他们就接到圣旨班师回朝。
一路上颠簸,雍王身体有些受不了,若不是云桥跟着他们,雍王恐怕都回不了上京。
“雍王兄这是怎么了?”信王挑起一双细长的眼睛,瞅向司清山身后马车。
“雍王旧疾复发,加上这次在边关劳神费力,身体损耗严重,还请信王殿下体谅,雍王就不下车了。”
信王犹豫道:“那……”
“那可不巧,陛下有旨,要雍王下车听旨。”信王祁明哲身旁,皇帝身边太监总管古圆尖声细气地说道。
司言目光犀利扫过古圆,古圆被看得惊了一跳,猛地朝司言看去,司言淡淡收回视线,只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皇兄!”就在这时,后面另一辆马车上忽然跑下来一个人。
祁明哲抬眸看去,只见这个黑了,也瘦了,满脸委屈的人,正是他弟弟陈王祁朔宇。
“朔宇,你这是怎么了?”祁明哲已经从信中大致知道了边关的事情,但具体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祁朔宇指着司言,当场高告状:“皇兄,这个女人,她欺负我!皇兄,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祁朔宇那副模样,简直快哭了,谁知道他在边关经历了什么啊?
他不但被人欺负,还被土匪抓去,他差点就回不来了。
祁明哲冷冷看了司言一眼,对祁朔宇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母妃和舅舅说了,今日还有大事要做,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往后再说。
祁朔宇不依不饶道:“皇兄,这女人掰断了我的手,还杀了我手下好些护卫,魏先生也被她抓了,她更是让人将我看管起来,皇兄,你可一定要替我狠狠地收拾这个女人啊。”
祁朔宇双目瞪着司言,只恨不能吃了司言。
司言就跟没看到他一般,甚至百无聊赖地扣起了指甲,只气得祁朔宇面色铁青。
“古公公,还是先宣读圣旨吧。”信王盯了司言一眼,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了陛下御前,是不是还能够这么淡定。
“是,信王。”古圆对着信王恭敬一礼,又是怪声怪气地瞅着雍王马车,“陛下有旨,雍王还不下来接旨?”
一只苍白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云桥扶着雍王走下马车。
祁明哲一眼望去,不过几个月不见,雍王的身体竟然虚弱至此。
如今雍王看起来,似乎连走路都困难了。
祁子煜一步一步走过来,身体虚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走到古公公面前,跪下接旨。
其余众人也跟着下跪。
古圆展开圣旨,捏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军凯旋,朕心甚慰,着信王代朕犒赏三军将士,共饮御酒,将士们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当论功行赏,着雍王、宣威将军司清山、司徒府长女司言,熊月关守将杨克等人,即刻进宫觐见,钦此!”
“儿臣接旨。”雍王抬起双手,古圆拿着圣旨,却迟迟不给雍王。
“雍王殿下,你此次违背陛下圣旨,陛下可是大为动怒,你就算立了功,恐也不能将功抵过。”
“多谢古公公提醒。”祁子煜淡淡道。
古圆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