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就立于府门口,眸色冷冽地盯着她,她的性子素来沉静,这些年更是很少发火,但像今天这么狂怒,压不住火气,还是头一次。
惠平公主的眼底同样阴狠冷毒,眸光如薄刃似地恨不得把元卿凌挫骨扬灰。
经营医馆药铺这么多年,她最是着重利益,但凡有人要损害她的生意,她绝不轻饶。
太子妃又如何?到底只是外姓人,不若她姓宇文的高贵,尤其这些年虽然她很少掺和皇家的事情,可对元卿凌的性子是了解得很清楚,表面假仁假义,表演善心,实际是软弱可欺,可笑得很。
若不是父皇和皇兄看在她生了几个儿子的份上有心护着,她早死了千百次,她有什么手段?就是肚子争气,会生。
元卿凌唇角一勾,眼底布满冷意,转身回了府中。
太子妃发了大怒的事,很快就在楚王府里传遍了。阿四过来陪着她,汤阳去向门房了解情况,门房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听得回惠平公主在外头叫嚣,说要和太子妃势不两立。
元卿凌却也没闲着,到了账房去开始算账,支取了一百万两给老五,手头上的银子所生不多,但要办眼下的事是
暂时够用的。
好在,镇国大公主帮了她一个大忙,如今京中许多百姓都见识过学生们的针灸之术,知道他们医术都比较精湛。
一笔账算下来,她招来汤阳,连续下了几道命令,医学院暂时停止收生,把医学院改为医院,每一个学生都坐诊,开设各科,分流病人。
这三年培养出来的学生,有一百三十多人,有一些原先是没有医学根底的,但是有部分是各州府来的药生,他们本已经在跟着师父,慕名而来的,奶奶都收下来。
第二道命令,让人去找容月过来,叫她帮忙在各区找一些算十分繁荣的地段,找店铺,不需要装潢,只做简单的药柜,且让她继续找大夫坐诊,让她务必尽快办妥此事。
第三道命令,叫人去请惠民署采购药物的官员过来,她要直接从惠民署进货,会给惠民署赚银子,用于惠民署应付其他开销,确保药物供应充足。
第四道命令,让人张贴启示以及在大街小巷里告知,说太子妃开设医院医馆,五天之内,可分流京中大部分的病人,且医院乃至各个医馆,所有的大夫都是大兴国的神医老夫人教出来的学生,其中更
有一部分是各州府来的名医,不管是诊费和药费,都会比其他医馆便宜。
阿四从未见过元卿凌这样决断地下命令,听得她一愣一愣的,到最后一道命令的时候,她呆呆地问道:“便宜多少?”
元卿凌眼底冷冽,“等惠民署的官员过来之后,我会仔细看药物价格,先打出成本来,我哪怕一毛钱都不赚,也要搞垮惠平!”
账房先生听得颤巍巍的,“若是不赚钱的话,那看病的价格可就低了。”
元卿凌敛去了怒色道:“方才也不过是气话,不能把价格打得太低,要略高于惠民署,但必须也会比她们低廉很多,因为若真无利润的话,也会害死其他的医馆,当然了,京中大部分的医馆就算不是惠平的,如今也被她掌控听她的话,我本不想走这一步,但惠平是欺人太甚,如果任由医疗费用这么高居不下,民愤如水,定能覆舟。”
汤阳听了,这才放心,他真怕太子妃失去了理智,若医馆都不赚钱,那么真会闹出大乱子来,北唐这么多私人医馆,百姓可都依赖着他们呢。
惠民署的官员方大人过来了之后,跟元卿凌分析了一下,“京中的医
馆,诊金大概在五十文到一百文之间,这是坐诊的价格,若是出诊,则是病人与大夫商议,一两银子到百两银子都有的,这不是固定,看病人需要大夫做什么,当然涉及内宅隐私不好过说。至于药费,本身很多药不算贵,但是很多医馆都会给病人开很多昂贵的药材,其实这些昂贵的药材是有很多替代的药物,十文钱一副的药,有时候要三四两的银子甚至十两以上,臣便见过患了气虚之症的,本用党参北芪便可以了,非得开人参,这药费的价格不就上去了吗?臣是负责采购药物的,很多药贩子都抱怨说,医馆如今是很少用低廉的药,因为利润上不去,五文钱一斤的夏枯草,便是翻倍利润,也不过是卖十文钱,可若用上猫爪草,那就不一样了,猫爪草如今拿货是五十文一斤,翻倍就是百文,这些贵价的药物,医馆是不止翻倍的,越贵的药,翻得越高,二两银子拿回来的人参,卖到十两百两去。”
这里头的水深,不需要方大人细说,元卿凌也知道一二。
“惠平公主说,她五十三家医馆,每年给朝廷纳税超过百万两,有可能这么多吗?”
元卿凌问道。
方大人淡淡一笑,“太子妃,医馆的税高,几乎是利润的两成,且收入越多,缴纳的税也越多,惠平公主每年赚多少银子,微臣不知道,但是必定是超过五百万两,因为她除了开医馆药铺之外,还开了制药厂,一味逍遥丸,成本只需要一文钱,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