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老夫人面目憎恶,枯槁的手紧紧地抓着拐杖,俨然下了狠手。
就在拐杖即将砸在师菡背上的瞬间,一把折扇忽的砸了过来,白色的折扇,宛若银刀,直勾勾的将师老夫人的拐杖砸的掉在地上,师老夫人也跟着踉跄两下,幸好师菡虚扶了一把,否则她这把老骨头,只怕是要摔在地上了。
刚站稳脚,师老夫人便扯着嗓子怒道:“谁!哪个混账东西动的手!”
师老夫人身子踉跄两下,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院子外,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一辆木质的椅子上,椅子两侧有咕噜,身后小厮推着椅子,将喻阎渊缓缓的推了进来。
玉冠墨发,白衣似雪,日光落在那人身上,给他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光一般,浓密细长的睫毛轻轻一抬,天地仿佛黯然失色。
看见师老夫人,喻阎渊翘起腿,好似没看见师老夫人浑身颤抖的模样,故作惊讶道:“师老夫人莫非是神算子?本王人还未到,便列阵迎接了?”
师老夫人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谁是那死算命瞎子?
然而,喻阎渊如今身上带着伤,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师老夫人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于是讪笑道:“自然,小王爷能来,老身自该亲自迎接。”
“本
王今日前来,实是为了感谢三小姐一事。虽伤在身,然救命之恩不敢马虎,故而冒昧来访,还望老夫人海涵。”
闻言,身后推着椅子的刀一一瘪嘴,心中暗道:呵!主子哪儿是急着过来感谢人救命之恩的,分明是急着过来看师小大姐的。昨日伤口太深,下不来床,今日刚能爬起来,就让人打了这副轮椅,就为了能出来见师大小姐一面。
师菡目光疑惑的掠过他的腿,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起来。
不等师菡问出口,喻阎渊便笑着解释道:“本王身上有伤,不宜走动劳累。”
师菡:“……”不宜走动你还溜达到国公府了?
师老夫人和师珍儿皆是一怔,惊宠于喻阎渊突然的解释,又震惊于这小王爷还真是——行为令人捉摸不透。
“小王爷身子不适,不如去前厅也好歇息一下?”师老夫人说着,朝着喻阎渊做了个请的姿势,师珍儿顺势便要去扶喻阎渊的椅子,然而,刀一眼神儿一扫,师珍儿身子一颤,连忙让开了路。
喻阎渊侧过头挑眉看向师菡,意思不言而喻:阿菡,过来。
师菡无奈,见他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心下一软,变朝着喻阎渊走过去。
刀一默默地侧开身子,给师菡让出一半的位置
。
让师大小姐推椅子?不,刀一还想多活几年呢。
“走吧。”喻阎渊抿着嘴角,心情大好,大抵是心上人就在身边,小王爷的语气里都透着淡淡笑意。
师珍儿几时见过这般的喻阎渊?一时间,心中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道雪白的背影看了过去。
师老夫人年迈,师珍儿在身后搀扶,喻阎渊和师菡两人并排走,然而,刀一腿长,推着轮椅的步伐也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师菡还好,习武之人平日里就是大步流星,不知不觉间就跟刀一的步伐一致了。
可怜后面跟着的师老夫人,劈开了腿儿的追,追的气喘吁吁,这才堪堪追上。
等到了前厅,刀一将自家小王爷安置在师菡身侧,这才退到身后,给两人腾空间。
花厅门口,师老夫人喘着粗气跟了进来,一张扑了脂粉的老脸上浮起一层虚汗。师珍儿也低低的咳了起来,显然这一路追的很辛苦。
偏生景小王爷一回头,余光一瞥看见这祖孙两人这幅模样,不由得惊讶道:“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师老夫人仅剩的几颗后槽牙险些咬碎了。他还敢问怎么了?他坐在椅子上被人推着呼呼的往前冲,可怜了她这把老骨头,在后头追的险些没了半条命
!
喻阎渊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倒是令师老夫人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干巴巴的道:“没事儿,天儿热罢了。”
外头都快日落西山了,天热?师菡忍着笑,坐在一旁没说话。
师老夫人坐在上首位,不多时,师德闻讯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戴了面纱的秦若若。
“哎哟,小王爷,您的伤势如何了?老夫这些日子是担忧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啊!”师德夸张的擦了擦眼角,摆出一副和善长辈的模样。
然而,小王爷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蹙着眉头看向师德,笑道:“醉仙楼的臭桂鱼味道的确一绝,只是,余味有些浓了。”
此话一出,师德脸色瞬间僵硬。他晌午在醉仙楼吃了臭桂鱼后回来就洗漱更衣了,这样还能闻出来?
不等师德回话,喻阎渊便将视线转向师珍儿,淡然道:“那日本王重伤,不曾看清三小姐是如何搭救本王的,不过,既然是救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