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料到,次日早间起来,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沉闷的令人几近窒息。
就连师菡,今日都难得的赖了会床,没起来练功。
待刀一把早膳送来,师菡这才不得不起身洗漱更衣。
春荣一边给师菡上妆,一边愁眉苦脸的望着窗外,道:“眼瞅着似是要下雨的样子,该是不会再去白马寺了吧?”
师菡皱起眉头,扭头看向院子口,饶是此时,淡淡道:“白马寺离得不远,一日之间倒是足以往返。”
况且,都这个时辰了,师老夫人也没传话来说不去,那想来,就算是冒雨,她也必定是要去白马寺上香了。师菡到时奇怪,也不知道师老夫人做了什么梦,这么迫不及待。
然而此时,师老夫人正在柴房里与秦若若叙话。柴房外空无一人,只有院子口处,师老夫人的人看守着。
秦若若神色憔悴,虽说是被关在柴房里,可里面也摆了一张桌子,只是要席地而睡罢了。原本是要有张草席的,可昨日是冬杏亲自带人来操办的,因此就连那张草席,都被冬杏扔了出去。
“祖母切要注意安全,此事已经安排好了,断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昨日秦若若被捆回来时,就被师老夫人叫去了房里。她一直都知道师老夫人不待见师菡,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师菡尊贵,懂礼数,又是国公府最优秀的嫡女,前程似景,可谓是国公府的未来。可师老夫人不待见她,师德也不待见她。直到昨日,师老夫人摆明了态度,要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秦若若才知道,师老夫人那不是不待见师菡,而是——畏惧。一种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的畏惧。
师老
夫人点点头,深吸了口气,道:“此事若成,你的这桩烂事儿,也就一笔勾销了。”
一听这话,秦若若立马掀起裙子在师老夫人面前跪下,“多谢祖母,若若定不会再让祖母失望了。”
再让师老夫人失望,她怕是,也要沦为一颗弃子了。
想到这儿,秦若若眸上宛若淬了毒似的,阴狠的盯着地面。
待从师府出发时,已经快接近晌午了。师菡吩咐春荣陪着师嘉师凌俩姐妹守院子,以防罗家兴风作浪,大夫人作妖。春荣这丫头,虽然平日大大咧咧的,可为人机灵,消息也灵通,在师府这些时日,颇有些人缘。
她则带了冬杏,陪着师老夫人一并前往白龙寺。
师菡伺候在师老夫人的马车上,师老夫人闭眼假寐,师菡坐在一旁看书,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只是过了不多久,师老夫人就憋不住了,躺着躺着,倒是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师菡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抬眸关切道:“祖母这是怎么了?”
师老夫人唉声叹气道:“哎,年纪大了,浑身疼呐。”
师老夫人身子近日的确不大痛快,只是,她原本可以在府中养着的,却偏要挑这么个日子出来拜佛上香,只能怪自己找罪受,旁的谁也怨不着。
不过,师老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菡也只有顺着她问道:“祖母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
师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唉声道:“往日里,我这身上总有不舒服的时候,都是秦丫头伺候着,敲敲锤锤的,如今她犯下这种错,我老婆子,哪儿还有那个福气呐。”
听这口气,似是想要师菡替她揉捏。
既然师老
夫人话都说到这儿了,师菡不免笑着放下书,起身坐到师老夫人身边,柔声道:“祖母的福分,还长着呢。菡儿替您拿捏拿捏可好?”
也不知为何,师老夫人一听师菡说她的福分还长着,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总觉得别有深意。
她深深地望了师菡一眼,点点头,虚伪道:“让你受累了。”
师菡面不改色,只端着标准的笑意姿态,道:“都是菡儿分内之事,祖母说什么受累不受累的。”
她说着,便坐在师老夫人身边,替她轻轻拿捏起来。
起初师老夫人还一脸享受,舒服的都要哼起来了。可没过多久,师菡忽的用了力,师老夫人顿时疼的‘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师菡一惊,不等师老夫人开口责怪,便先发制人道:“祖母此处穴位怎会如此淤堵?”
“你说什么?穴位淤堵?”师老夫人平日里最是听不得这种话,生怕自己的小命有什么威胁,于是她赶忙问道:“这,这可有什么说法?”
“自然是有的。”师菡叹了口气,手指在师老夫人身上其他几处穴位揉捏起来,她虽并未刻意用力,可师老夫人心里有了忧虑,便觉得师菡按一下,她就疼一下。
“祖母气血不畅,长久以往,想必会损伤血海本元啊。”
师老夫人知道师菡医术是个厉害的,秦若若这几次都栽在师菡手上,这不得不让师老夫人对师菡的话突然重视起来。
她忙坐正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