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老夫人纹丝不动,呼吸薄弱,眉头紧锁出一个山字,脸色枯黄,一副病重缠身的模样。
师菡探了探师老夫人的脉,就知道,她没事。顶多就是休息不好,精神不济。
“三祖母如何了?”见师菡神色无虞,师嘉大概也猜到这是师老夫人装的,于是故意问道。
师菡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祖母操劳过度,身子虚乏,又郁气攻心,这才导致晕厥。”说完,她回头看了春荣一眼,大声道:“去取我金针。”
“是。”只需师菡一个眼神儿,春荣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多时,师菡取了一卷金针过来,师菡虽懂医理,可春荣他们也不曾见过自家小姐给人施诊,按理说也没这个机会,于是春荣不禁担忧道:“小姐,您行吗?不然咱们还是等大夫吧?”
师菡接过金针打开,手指在一排粗细不一的金针上滑过,随后落在最粗的那一根金针上。
春荣忙大惊:“小姐,这根是不是太粗了?”
“粗吗?”师菡挑眉,“就这根吧。”
春荣咽了口口水,看着那根比簪子还要粗上一圈的金
针,心头一紧。
师嘉见状,也忙道:“你可给人施过珍?若是出个差错……”
不等她说完,师菡便打断她的话,笑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穴位就那些,只要扎的准,最多半身不遂,不致命。况且,祖母的身体要紧,耽误不得。”
她说着,举起金针对准了师老夫人的人中就要刺下去。
“等等!”师嘉再度拦住师菡,深吸一口气,道:“如若这样三祖母还不醒,当如何是好啊?”
师菡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淡淡道:“祖母若是身子不利索,我便亲自回京禀明陛下,求陛下派太医院的医政大人亲来宁州诊治。”
这怎么还牵扯到皇上了?
师老夫人心下咯噔一沉,猛地睁开眼,“不必了,多大的事就麻烦到陛下跟前去!”
她陡然间坐起来,师菡倒也不意外,只微微笑着点点头,“祖母既然醒了,准备启程。”
师菡与师嘉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笑意。师菡交代春荣在这儿照料师老夫人,自己则拉了师嘉出去。
来时,师府门前何等热闹,如今短短十几日,却已是物是
人非。师菡和师嘉性情相投,惺惺相惜,虽说师嘉也希望师菡赶紧回京。可诸多感情,难免伤心。
师凌早就躲着不敢出来,就怕自己哭鼻子。
师菡与师嘉一同到了望月阁,说是阁搂,其实是个两层的亭子,望月阁,顾名思义,可望月。
天幕湛蓝,银月如钩,清风拂过,似是月光都起了涟漪。
师菡将今日城门口逼着罗玉认义母的事儿跟师嘉一一交代,她倒不担心罗玉出尔反,毕竟城门口那么多百姓都看见了,除非他想沦为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虽然这一点,罗玉也不见得在乎。可当今入仕选拔,忠义乃是首要条件,除非,罗玉此生不想入仕。
师嘉既震惊又有些想笑,她双手撑着栏杆,“如此说来,日后罗家公子见了我,不仅要叩拜行礼,还要对我毕恭毕敬?”
“是啊。虽然你吃亏了点,但是——吃亏是福,宁州城内,罗家敬畏你三分,其他世家就得敬畏你七分。”
这是师菡如今给她想到的最好的后路,罗玉就算心有不甘,今天这口气,他也必须咽下。再加上罗霄这个所谓的霸王龙在宁州
护着师嘉的药膳粥铺子,想必,应该能够省去不少麻烦。
师嘉忍不住笑了,没好气的点了点师菡的小脑袋,无语道:“这么损的招,你从哪儿学的?”
师菡垂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呢?”
“我看,应该是夫唱妇随!”师嘉点了点师菡的鼻子,忽的拉住师菡的手,正色道:“尽管我知道,景小王爷必定会把你护的严严实实,可我还是不放心。三祖母早些时候跟祖母就联系甚密,我总觉得,她们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打算。你回京后,万事小心。”
师菡点头,应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缓缓从宁州师府门前离开,马车前,为首的年轻俊俏的三位小郎君骑着马,速度不弱的往城门外疾驰而去。那辆马车不得不撒开蹄子追上去,而马车内,师老夫人左摇右晃,脑门磕了屁股磕,气的在车内厉声怒骂,可也没人理她。
同一片天空下,此时,岷州城外,临时搭的几处帐篷里,一位模样俊美的少年正翘着腿坐在营帐外,他身前,还摆着一张琴,此时夜色正
好,星星点点,晚风一吹,卷起一道白烟,诡异的朝着城门袭去。
高良虽然入京缴械投降告御状去了,可他安排好守城的人依旧严守岗位,片刻不放松。
等到了子时,城门内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