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菡!”英国公师德作为老子,见到自家女儿出现在眼前,一副见鬼的模样,当即惊呼出声。
待他反应过来,连忙将秦若若往身后一护,忐忑不安的望着朝着自己步步走近的师菡,脸上露出一抹恼怒之色,沉声道:“你好大的单胆子!连为父你都敢跟踪!你想干什么!”
他都不曾想过,师菡刚从宫里头放出来,而他是偷偷摸摸的来的刑部大牢,师菡从何跟踪而起?
师德那双怨毒的眸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师菡,像是要将师菡盯出一个洞来不可!
周嬷嬷扶着师菡缓缓走到国公府的马车前,秦若若整个人缩在师德身后,她带着斗篷,借着夜色掩印,若不是熟悉的人,还真不能一眼认出。
只是,即便是秦若若化成灰,师菡也能准确的将她认出来。
师菡看了眼老母鸡护雏儿般的师德,淡淡扯起一抹笑来,“父亲这是想带着秦小姐去哪儿?”
“什么秦小姐!你休得胡说八道!”师德咬死不认,秦若若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也不只是害怕,还是癫狂的前兆。
刑部大牢门外,两个刑部的衙役一看到师菡,吓得腿儿都软了,也顾不上什么师德送来的女人,赶紧回去禀报他们管事儿的,事发了!
刑部尚书知道师菡是景小王爷护着的人,就算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这种事儿糊弄师菡。只是,阎王事儿忙看不过来,难免就有小鬼打起主意了。
师德此番掉包,找的正是刑部员外郎,此人跟牢房里的那些衙役关系都不错,平日里没事儿请他们喝喝酒,平日里也带着些家眷来探望,那些打赏的钱自己也不要都分给那些衙役。
如此一来,整个牢房里,谁没收过他一点好处?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所以户
部员外郎只说这人是没人过问的犯人,明日里就谎称说是暴毙了,随便处置了尸体就是。那些衙役本来也不太情愿,有所顾忌,可师德出手阔绰,加上秦若若的这张脸,早已不成样了,到时候往尸体脸上做点手脚,不被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谁知,这事到临头,冒出来一个师菡。
师菡也不着急,只挺直了脊背面对面的对上师德,“父亲,今日我便把话与你说开了,谁保秦若若,就是跟我做对。父亲可想拿着国公府满门的荣耀,换一个她?”
师德当然想啊!
这会儿还做着凤子皇孙的梦呢!
他自是知道这件事对不住师菡,可话说回来,师菡一个做女儿的,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他吗?
思及此,师德面若寒霜,目光凶狠的瞪向师菡,讥讽道:“师菡!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我师家的血!国公府满门的荣耀也是你的这人!”
“想要我保国公府的荣耀,可以啊。”师菡点点头,意味深长道:“那就请父亲先回,秦若若下场如何,明日自然会有刑部的人来定论!”
见师菡是铁了心的不放过秦若若,师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扯起嗓子,拍着大腿惊呼,“师菡!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若若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血浓于水,姐妹之间哪儿来的隔夜仇啊!”
一听他这些不要脸的话,周嬷嬷就忍不住啐了口,“呸!什么不要脸的下贱坯子也配与我家大小姐相提并论!”
春荣也跟着点头,“我家夫人可不曾给小姐生过弟弟妹妹!”
两人一左一右,倒是把师菡要说的话该说的话都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上师德的视线。
师德的眼神儿冰冷,丝毫不像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儿,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放肆
!”师德还从未被下人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厉喝一声,怒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老夫在跟师菡说话,尔等贱婢也敢插嘴!”
师德护着秦若若,这两人便护着师菡。
师菡笑了下,忽的开口打断师德的话,“父亲都不问一下,秦若若和七皇子的事,陛下的意思吗?”
“你,你说什么?”
师德愣住了,陛下这些日子连提都没提一句,分明是想让秦若若自生自灭,最好死在牢房里,如此一来,她和夜斐然那桩丑闻就没人知道了,高贵妃和自己的勾当更是会被掩埋。
他脸色瞬间煞白,眼神狠厉,怒道:“是你去陛下跟前告状了?”
让师菡心寒的,并非是师德对她的这一句质问,而是今日从她进宫到现如今出现在师德面前,他先是怀疑自己跟踪他,再是怀疑自己进宫告御状,可对她进宫可曾受罚,陛下有没有为难她只字不提!
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
这也就是为何师德和师老夫人现如今频频示好,可师菡却依旧岿然不动的原因。
一则是前世的恨,二则,一个压根就不曾真心待你的人,何必为了一点柔情就给他们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