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则消息忽的传入英国公府。
昨天夜里,本已定罪的秦若若死了。
得到消息的师德刚下朝回府,乍然间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两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
不多时,书房内,师德掩面坐在桌案后,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无论秦若若是不是他亲生女儿,与师老夫人不同,他对秦若若是出自真心爱护过的。
即便是当日师菡拆穿秦若若是在早产儿,跟他压根没有血缘关系,可师德从秦若若那儿得到的,是一个父亲被仰望和崇拜以及依靠的成就感。
这些是国公府任何一个人都给不了的。
“若若啊……”
师德无声抽噎,眼眶通红,“天生凤命啊,为何天生凤命还会落得这个下场?”
端着补汤刚走到书房外的如夫人一听这话,当即拿了汤转身就要离开。可一想到师珍儿的交代,她压下满腔怨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然后推门进去。
“国公爷,妾身知道您心疼若若那丫头,可您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啊,妾身和珍儿,可都还要依靠您呢。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在这府里,还不得被大小姐欺负死?”
国公府内,谁人不知,师菡就是师德的逆鳞。他既想拉拢师菡,又想摆父亲的架子,高高在上,让师菡事事听命于自己。可惜,师菡主意大,本事大,他这个当父亲的毫无办法。
闻言,师德擦了擦眼泪,板着脸冷声道:“她敢!”
“有国公爷在,她自然不敢。”如夫人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忙将补汤递过去,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师德没好气道:“你有话要说?”
如夫人脸色一白,咬着唇,摇头哽咽:“妾身,妾身不敢说。”
师德本就心里烦
躁,一看柳氏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觉得心中厌烦,于是不禁低喝道:“有话就说!当着我的面,有什么不敢的?”
见师德果然动怒,如夫人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帕子上沾着血迹,小心翼翼道:“刑部的衙差送来了方帕子,说是在若若的牢房里发现的,还有,还有……”
那帕子上,俨然绣着一朵出水芙蓉,国公府里三位小姐的帕子,师菡的帕子绣芙蓉,师珍儿绣的鸳鸯,师嫣则绣着牡丹。尤其是师菡,顾氏当年对师菡溺爱,什么都给自己女儿最好的,因此她的帕子都是金丝绣织,料子也用的是从帝师府带来的火云缎。
一方帕子,毫不夸张的说,至少价值千两。
这在京城里,可是独一份的。
师德一眼认出这块帕子,顿时眉头紧锁,咬牙质问:“还有什么?”
“还有……衙差说,若若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杀她之人的名字,是——大小姐。”
‘刺啦’一声,那方帕子几乎被师德撕碎,那双赤红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一抹滔天怒意,师德倒不是悲悯秦若若的死,更多的是担心自己。
以师菡这种赶尽杀绝的性子,若是让她发现那件事的秘密,他岂有好日子过!
如夫人依偎在师德怀里,委屈道:“国公爷,妾身害怕。若若那丫头纵然做错了事儿,可已经得到报应了,且已然判罪,大小姐为何还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赶尽杀绝啊?”
为什么!因为她狼心狗肺!
师德气红了眼,死死地瞪着手上那方帕子,脑子里走马观花的闪过师菡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却越想越是心寒。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柳氏的后背,“你放心,她这辈子,都是我
国公府的嫡女,翻不出天来!”
“可是,若若这么乖巧的孩子都落得这个狭长,国公爷,我们的珍儿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些手段折腾,要不然,您还是早早的把我们也打发去庄子上吧?”
一听柳氏这话,师德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早,师老夫人就带着一个贴身的婆子,被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如今师老夫人下了堂,再也不是英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大夫人,被送去庄子上,难免要吃些苦头。
师德即便是有心护着,可也不能面面俱到,更何况,庄子上的那些人,也未必肯听自己的话啊!
想到这儿,师德冷哼一声,心里头十分不满,“放肆!你和珍儿又不曾做错什么!将你们打发到庄子上,成何体统?”
他是全然忘了之前柳氏勾结娘家偷国公府钱财的事儿了。
闻言,柳氏心中大喜,赶紧按照师珍儿教她的话继续道:“是,妾身记住了。可是国公爷,若若那丫头,好歹与您也有过一场父女情,就这么死在大牢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这一提醒,师德这才想起来。因为昨天升堂的事儿,现在全京城都把国公府当笑柄,说是师德捡别人的女儿当亲生的养,上赶着往自己头上戴帽子。也有人说,师德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生怕秦若若的事儿牵连自己名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