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矩的朝着师德行了一礼,倒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淡定的给他把了脉,然后眉头微蹙,神情凝重起来。
一看师菡这副模样,师德的半颗心都悬了起来,急忙道:“如何?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师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问道:“父亲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
一听中毒,师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老脸瞬间衣垮,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扯起嗓子便开始哀嚎起来,“下了什么药?”
嚎完,满面泪痕的抓着师菡追问道:“可还有救?会危及性命?”
师
菡摇摇头,红着脸,尴尬道:“父亲——什么药,待会儿我再与您说。只是父亲今日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请如实告知,我也好一一查验分析。”
一听这话,如夫人顿时脸大变,厉声责怪道:“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妾身给国公爷下药不成!”说完,她立马扑到师德身边,哽咽道:“国公爷,妾身活不下去了,大小姐这是要冤死妾身啊!”
“你……你给我起开!”
事关自己性命,师德此刻脑子倒是清晰的很,有气无力的喝了一声,如夫人哭声戛然而止,然而用力过猛,仍旧是抽了两下,然后红着眼眶站到了一旁。
师德面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泛白,飞快的在脑子里把今天的行程过了一边,如实交代道:“今日早朝之后,回府便只喝了一杯茶,随后便是柳氏亲手做的一些菜式,旁的不曾用过。”
堂堂国公爷,在自己家里被人下药?这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然而师菡一听这话,忽的笑了一声,反问道:“哦?如夫人还会下厨?”
她这话一出,顿时又让站在一旁的如夫人脸色通红,阴阳怪调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妾身出身贫寒人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若不是得了国公爷的宠爱,妾身这辈子只怕都要过那样的苦日子呢。”
说罢,她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师德的心再度软了下来。他这后院的几个女人,顾氏高高在上,他在顾氏面前,永远都是矮一截的存在。翠姨娘又是木讷呆板,没有趣味的很。只有柳氏,一心一意仰仗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天。许是在顾氏和翠姨娘那儿得不到的虚荣心作祟,师德偏就好柳氏这一口,于是这些年来,对柳氏也算是格外宠爱了。
“好了,我也没有责怪
你的意思,只是莫要耽搁了菡儿为我诊脉才是。”
师菡却假装没听见师德的话,只故作惊讶,诧异道:“原来如夫人还有这等厨艺呢?我记得当初祖母六十大寿时,母亲说让你和翠姨娘亲自做一道菜,也算是一份心意,那会儿你说你不会做饭,借由推脱了,想来是祖母不够资格,请不动你吧。”
虽然师老夫人已经下堂了,可毕竟是师德的亲娘。这事儿此时被师菡戳出来,无异于狠狠的打了师德一耳光。本朝重孝,师老夫人若非是罪无可恕,为了保全国公府,这才妥协自己下堂,否则如今还是那个被国公府供着的老夫人。原本师德以为柳氏在师老夫人跟前是个孝顺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
“哼!”师德气呼呼的瞪了如夫人一眼,松开手,然后又觉得肚子难受起来,“菡儿,疼,肚子疼!你快些瞧瞧,这是下了什么药啊!”
在吃食上,师德十分谨慎,每道菜也都有人试毒。不过今日伺候他用饭的是柳氏,可奇怪的是,柳氏居然毫无反应。师德心里泛起了嘀咕,看向师菡的眼神儿就格外的急切。
“父亲别动,不是什么伤及性命的药。”她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选了根合适的,朝着师德的几处穴位扎了起来。
说来也神奇,师菡几下下去,师德立马肚子也不疼了,那股令人尴尬的腹痛感瞬间消退,他像是重新活了一遭似的,整个人又精神起来。
师菡扎完针,起身洗了手,然后侍奉着师德坐了起来。
师德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看出来了,我被下的是什么药?”
此话一出,师菡动作一顿,抬起头,颇为为难的看向师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师德今日受够了折磨,此时脸色铁青,一看师菡吞吞吐吐的模样,当即怒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