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府出来,公主府的车驾就在门外等候,只是驾车的车夫却换了一个人———刀一。
不等师菡开口,马车车帘忽的掀开一角,一双满是宠溺的眸子,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
师菡心中阴霾瞬间一扫而空,今日来孙府,并非她的本愿。
这种勾心斗角的算计,师菡也从未主动用在谁身上过。
今日将计就计,师菡只觉得满心疲惫。此时看到喻阎渊,她心中瞬间涌上一股暖意。
喻阎渊眼角一弯,微微一笑,天底黯然失色。
他伸出手将师菡拉上马车,柔声道:“这种聚会,想来无趣。我组了一场蹴鞠,就来接你同去了。”
京城贵族子弟活动甚多,尤其是蹴鞠深受喜爱。可惜,师大小姐不会。
“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他笑着替师菡将额角的碎头发拨到一旁,然后扭头吩咐了一句:“走。”
刀一立马驾车离去。
然而师菡不知道的是,此时孙府内,正是一团乌烟瘴气。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惹来无数乌鸦,一个个的路过孙府便停下来送上一坨喜上眉梢,然后火速离去。
世家大族几时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宴也散了,在场贵女
无一不是狼狈离开。
而京城某处兽园内,某位公子正拎着一只鸟笼子,感慨道:“见过驯养鹦鹉的,鸽子的,这驯养乌鸦跑别人府邸里……还真是活久见了。”
这日,孙府的宴邀不欢而散。
不过陵襄郡主听说是吃错了药,这才遭了难,险些酿成大祸。
于是第二天一早,早朝结束之后,师德就被老皇帝叫到御书房。
这一进去,便是一两个时辰。
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出来的时候,师德脸色铁青,眼角似乎还有淤青,像是挨了揍。
下人见师德怒气冲冲的出宫,正要迎上来,就听国公爷一声冷喝:“去国子监!”
日上三竿,师菡昨日玩蹴鞠,虽说是头一回,可有小王爷护着,愣是叫这新手大杀四方,输的哭爹喊娘。险些连裤腰带都输给小王爷了。
师菡今日特意晚来了些。
事情都在预料之中,她倒也不着急。
门房禀报师德求见的时候,师菡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问了句:“还有多久下学?”
“启禀小姐,快了。”
师菡点点头。搁下手中的笔,淡定道:“那就请父亲进来吧。”
春荣嘴角一抽,哭笑不得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人家
都把面子看的比命重,您怎么就不知道爱惜些自己的脸面呢!”
师菡一撇嘴,理直气壮:“丢的是国公府的人,跟我师菡有什么关系?”
春荣:“呵呵……”
国子监弟子上午课业结束,正下堂往外走,便看见师德一路铁青着脸往里走,瞧着来者不善。
国子监弟子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当下便决定一同去凑个热闹。
静室内,师菡正襟危坐,手上捧着一本书,正看的开心。
冷不丁的,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闯入眼帘。
师菡还没开口,只见师德一记巴掌狠狠的甩了过来,怒斥出声:“孽障,你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国公府灭亡啊!”
就在巴掌即将打在师菡脸上,一道犀利的眼神忽的射了过来。
师德动作一顿,心下莫名咯噔一下,竟是被那眼神看的一身冷汗。
那眼神,冷意四射,仿佛下一刻,她就能拔剑而起,大杀四方。
师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卡在喉间。
师菡淡定的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国公府有父亲经营,必定……遗千年”
什么叫遗千年!祸害才遗千年!
师德一口老血堵在胸口,红着眼道,“你身为国公府嫡女,国公府有难,你理应站
出来承担!”
“陛下口中所说的药方,我闻所未闻。但是,国公府内,唯独你医术高超。”
“除了你,谁也交不出这陛下想要的东西。”
“荣辱与共,你母亲既入了师府的族谱,封了诰命,难不成还要她死后,还要受家族所累?”
所以说师德不要脸呢。
他这是拿母亲威胁自己。
不过这点师菡早就考虑在内。
只是此刻,她看向师德一,只觉得可笑至极,“师非璃不是修行养生之道吗?这种东西,我没有,说不定她有。”
“她有个屁!”
提起这茬,师德便觉得心中愤懑不已,此番原以为是陛下恩宠,没想到竟是险些把师非璃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