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嘴角瞬间僵硬。
他刚说什么来着?
片刻后,老皇帝抄起桌子上的砚台便朝着喻阎渊砸了过去,怒冲冲道:“混账东西!”
“你平日里怎么胡闹,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如今是什么形式?!他要是死在京城,那便是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这些年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相比老皇帝的愤怒,喻阎渊则显得淡定异常,他悠悠一笑,破罐子破摔,“陛下,微臣一无是处不假,不过……护着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做的到的。”
他这是,为了师家丫头?
大约是喻阎渊往日再怎么胡来,可到底没这么不顾大局。
所以今日突然出了这么一遭,老皇帝懵了。
或许,是他小看了他。
“你疯够了,就赶紧给朕滾回去闭门思过!”
“萧澈一日不醒,你就一日不准出门!”
为今之计,萧澈遇刺已成定局,他只能先保住喻阎渊,以安抚那些景王府旧部。
况且,还有京城那群跟在喻阎渊身后的纨绔。
从前老皇帝只当那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可如今他才反应过来,那些——大半不出意外,,将来可是朝廷之上的重臣啊!
喻阎渊好整以暇的点点头,笑嘻嘻的望着老皇帝,“陛下若是放任大雍
憨贼肆意污蔑我朝女子清白,微臣还能更疯一点。”
“你!”
老皇帝定定的看着喻阎渊,心中一口郁气憋在胸口。
虽说是个纨绔,行事乖张,可此举,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老皇帝心中自有计较,深深的看了喻阎渊一眼,冷哼一声,“给朕安分一点!”
“再胡闹,打断你的腿!”
“是。”
这一声,应的漫不经心。仿佛并不在意的模样。
老皇帝又气了个白眼朝天。
而此时,景王府内,师菡今日无课,闲来无事,便在家里种起了菜。
春荣特意挑了些家常菜的种子,蹲在自家小姐身边,好奇道:“小姐,国公早朝时已经按照您说的回禀陛下了。”
“可陛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打算收回圣意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家小姐居然被老皇帝当做筹码去和亲,春荣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小姐,陛下当真会介意您旺夫?”
以帝师的地位,自家小姐的能耐,和亲?这不大材小用吗?
正在地里忙活的师菡头也不抬,淡定自若道:“咱们的陛下,宁可信其有,也绝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发生的。”
“可小姐,陛下就不怕寒了帝师的心吗?”
毕竟师菡是帝师府唯一正经意义上的后人。
闻言,师菡叹了口气,老皇帝怕
什么?
她只怕自己的皇位和子孙后代基业被人把持,寒心?如果不是对他寒心,外祖父又何必年迈还要游历天下?
想到这儿,师菡忽然开口,“听说近日南疆不太安生?”
当然,这个不安生,并非是敌国来犯。但是敌军打秋风,侵扰 边疆驻军这种事儿,时有发生。
只是从前也不见这么严重……
想了想,师菡诧异道:“奇怪,按理说,景王府旧部驻守南疆,应该不会坐视不理才是啊。”
至少,凤字营和百步营,这两大营坐镇,没道理会让敌军在自己头上拉屎才是。
师菡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干脆不想,一门心思种菜。
想来,老皇帝也就这几日,就该做出决断了。
她正忙活,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口哨声。
师菡猛地抬头,却见院墙上,头顶蓝天白云,少年一袭未曾褪去的绯色锦袍,手上把玩着冠帽,正垂着头,笑眯眯的望着她。
“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少年阳春白雪,一开口,寒冬腊月中仿佛瞬间拂过一抹暖风,直吹向心田。
师菡笑着看他,摇摇头:“进宫挨训了?”
喻阎渊早已承袭景王府,只是老皇帝一直没有将军权还给他,因此外人只当他还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实则,景小王爷乃是正儿八经的武将之
首。
喻阎渊微微颔首,无所谓的笑道:“也不算挨训,只是……”
师菡心中没由来的一紧,“只是什么?”
某王爷哀怨的看了师菡一眼,可怜兮兮道:“只是陛下让我闭门思过,不准出府半步。”
说着,他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师菡面前,“师大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这几日我就在你这儿反省了。”
这话说的,仿佛他已经忘了,这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