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话还没说完，柳氏脸色瞬间惨白，连忙颤声道：“大小姐，没有的事儿。”
“没有人欺负妾身……”
“为了嫣儿，如此忍气吞声的过了这么多年，姨娘，你还不明白吗？一味地忍让，只能让你和嫣儿的处境更加艰难。”
师菡没有点到为止，翠姨娘不是傻子，只是深宅后院内，勾心斗角见多了，她也就渐渐的顺从了。
随遇而安，不争不抢，只求安稳。
可惜……
师菡将拳谱拿出来递给翠姨娘，轻声道：“姨娘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她放下拳谱，也不等翠姨娘反应，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翠姨娘像是忽的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猛地起身，“大小姐！”
师菡脚步微微一顿，“母亲离开前，曾叮嘱过，姨娘是个柔弱善良的女子，如若有一天，姨娘需要，叫我别多问，帮衬着就是。”
“夫人……”
提及顾氏，翠姨娘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见她哭的肝肠寸断，师菡虽不太理解，不过却也没有打断，过了半晌，似是有些疑惑的抬脚走了出去。
国公府的小路，往来杂役不多，见着师菡都毕恭毕敬，陛见了师德还恭顺几分。
师菡目不斜视，身后，春荣紧紧
跟随。
“小姐，翠姨娘哭的这么伤心，到底是什么打算啊？”
师菡没有反应。
春荣又道：“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
直到春荣用手在师菡面前扰了两下，师菡这才猛然回神。
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竟是想入神了。
“没事，只是……莫名的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今日翠姨娘这一哭，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师菡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春荣满脸关切，“小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菡不答反问，“你说，为什么提及母亲，翠姨娘比我还痛苦？”
“嗯……夫人待她好，如今夫人去了，姨娘思念夫人？”
思念？
师菡摇摇头，“不，我倒是觉得，她不是思念……而是……”
“师菡！你又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正在师菡出神之际，一颗石子冷不丁的朝着师菡砸了过来。
春荣反应不急，眼睁睁的看着那颗石子砸在师菡的脑门上。
“小姐！”
鲜红的血顺着脑门流淌下来，师菡脸色微微一白，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师嫣。
“放肆！二小姐这是做什么？不敬嫡女，还意图谋害嫡女性命不成！？”
春荣气红了眼，
死死地瞪着师嫣，她就是一晃神的功夫，自家小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师菡目光没看师嫣，反倒是顺着师嫣身后不远处看去，回廊拐角处，一抹灰色身影迅速离开。
她扯起嘴角，似笑非笑。
看来，国公府又有热闹了。
春荣一扭头，聊自家小姐还在笑，顿时都快哭了，“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
怎么人被砸了，还笑的这么开心呢？
师菡不紧不慢的瞥了师嫣一眼，淡定道：“出气了？”
她语气温和，听不出喜怒。
只是莫名的，她觉得心下不安。
“你们都欺负我们母女！妾室怎么了？大家都是给人当妾的，谁又比谁高贵？”
“我姨娘不争不抢，到这份上，你们还如此欺负她！”
“师菡，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师嫣大概是委屈到了极致，声嘶力竭，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师菡叹了口气，走上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姐姐跟你说过吧？”
“有胆子做的事，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此话一出，师嫣脸色大变，咬着牙死死地瞪向师菡，“你想干什么？！”
师菡瞥了她一眼，扭头吩咐道：“师嫣伤我在前，不尊尊卑在后，翠姨娘有管教失职之过，
去告知父亲一声，送她去城外庄子上反省些时日。”
她说的云淡风轻，师嫣一听她要把自己亲娘送到庄子上，顿时如遭雷劈，“师菡，你不能这么对我娘！”
“打你的是我，你有本事冲我来！”
“你欺负我娘，算什么本事！”
师菡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打蛇打七寸。这道理还用我教你？”
师嫣的七寸，正是翠姨娘。
“你！你无耻！”
师菡脑袋上的伤口不大，却也不小。若不是师嫣没什么劲儿，只怕是真能给她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