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师菡面无表情的看着捂着嘴惊呼出声的云珠,眼底没有半分情绪。
云珠怀里抱着一块牌位,尽管掩的严实师菡依旧隐隐约约的看到顾氏几个字。
她眯起眸子,意味深长的打量起云珠,却发现这女子的眉眼,倒是真有几分母亲顾氏的神色。
刚才的惊呼声,就是云珠不小心把牌位掉在地上引起的惊呼。
“大,大小姐今日怎么来我这儿了?”
云珠勉强挤出一丝笑,回头问道。
师菡瞥了她一眼,淡定自若的走到椅子前坐下,“嗯,我母亲的院子,我不能来?”
她这么一问,云珠顿时流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我不是这个意思,菡儿你能来看我,我心里很是高兴!”
“我?”
师菡眉头一挑,嗤笑一声,“菡儿也是你叫的?”
“我……”云珠的确有两把刷子,被师菡如此声音质问,竟是能够面不改色,依旧淡定自若的看着师菡,眼眶通红,“是我僭越了。”
她苦涩一笑,好像师菡为难她一般似的,然后连忙将牌位放下,起身将桌子上的瓜果收拾出来,笑容满面的吩咐:“黄莺,快去上一些岭南新送来的橘子。”
门外,那叫做
黄莺的丫鬟一听,连忙爬起来,脚步匆匆的往后厨去了。
师菡这些年在后宅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如今冒出来一个云珠,虽然看似聪明,可在师菡看来,也不过是自作聪明。
师菡侧过头静静的看着她,且看她还能演到几时。
云珠倒是也不认生,看见师菡,声音温柔细腻,熟稔道:“从前就听过许多关于你的传闻,如今能与你同处一个屋檐下,我心中很是欢喜。”
师菡挑眉,笑了:“欢喜你终于给人当后娘了?”
‘噗’……
冬杏险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云珠脸色微微一僵,不过也是眨眼的功夫,瞬间恢复如初道:“呵呵,能嫁给国公爷,是我的福分。”
师菡端起茶,用茶盖撇开茶叶,点头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福分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手段的确不错。”
一听这话,云珠脸色大变,连忙道:“你误会我了,我对国公爷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天地若是能鉴,此刻早该天崩地裂了。”
‘咔嚓’一声,师菡合上茶盖,漫不经心道:“你虽然嫁进国公府,对国公府了解吗?”
云珠一怔,显然没料到师菡会这么问。
她错愕片刻,转瞬立马又反应过来,“国公府,朝野上下都有传闻。不过我嫁给过国公爷,与国公府无关。”
“哦?”师菡点点头,继续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国公府早已入不敷出,如今的光景,已是强撑,娶你进门,不过是装点门面,而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恐怕,只能是做梦想想了。”
师菡说完,也不给云珠追问的机会,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主仆二人走远后,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显然是某人气急败坏,大动肝火。
冬杏皱眉,不解道:“小姐,那个女人这么轻易就信了您的话?”
师菡目看远方,淡淡道:“是啊,如今账房那边没有我点头,谁也拿不走一文钱。至于外面那些酒楼铺子,碍于外公的情面,如今自然是不肯先赊着账再来府上取银钱的。”
“若不是没有正经宝贝送了,他又怎会把母亲的院子送给云珠?”
毕竟对于师德而言,看见顾氏的院子,就犹如顾氏就在眼前。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想重新住回这里?
冬杏点点头,恍然大悟:“小姐高明!原来您是断了国公爷的银钱来源啊!”
师菡笑
而不语,断了银钱?呵,这还不过是开始罢了!
师德敢娶新妇让她母亲难堪,她就敢让他丢人丢到祖宗家!
细细算来,师菡回京已有两日,老皇帝并未下旨撤去师菡在国子监的职务,因此师菡次日一早,便收拾妥当,重返国子监。
国子监武学堂,这些日子武学堂弟子不在京城,因此整个国子监都显得寂静了许多。
直到今日,也不曾见武学堂弟子现身。
然而,与前两日一样,当师菡出现在国子监武学堂大门外时,却见里面一片萧条,从前的演武场两侧兵器给扔的满地都是,场地也被砸的乱七八糟,若不是静室外的那颗老槐树,师菡都要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欺人太甚!”
冬杏气的脸都绿了,握了剑转身就往外冲去。
可没走两步,就被师菡叫住。
“急什么?赶了一路的车,坐下吃点点心。”
师菡说完,视线扫过旁边的凳子,春荣立马过去将凳子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