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层,师德陡然间眼睛瞪大,疯了似的猛地推开来抓他的侍卫,撕心裂肺道,“我女儿是未来的景王妃!谁敢动我!”
“哪怕是景小王爷来了,也要对我毕恭毕敬,还要喊我一声老丈人!”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动我!”
师德一介书生,在今日之前,师菡从未见过他这副模狂躁的模样。
两个按住他的侍卫,竟是被他推开,险些摔在地上。
师菡眼皮子一抖,正要出去,却听外面惨叫一声,侍卫首领一脚踹外师德的腿弯上,师德便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让掌案的来见我!”
“放肆!别碰老夫!”
拉拉扯扯中,师德依旧是被拖了出去。
即便走出去很远,也还能听见师德的鬼哭狼嚎声。
有些道德上无法惩办的恶人,自有律法能制裁。
师菡突然像是心尖的一颗大石头落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可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她抬起头,“走吧。”
喻阎渊看着她的侧脸,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一同从后门离开。
英国公师德,僭越礼制,私下将女儿的聘礼拿去典卖一事儿,没到
下午,就传遍京城。
一时间,师德沦为百官的笑柄。
此时,皇宫内。
老皇帝手里握着那本弹劾师德的奏书,气的浑身发抖。
“蠢货!”
老皇帝自然知道宫外有这么个典当行,只是没有闹到明面上,老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师德这事儿,不仅闹大了,还牵扯上长公主。
这无异于直接打了老皇帝以及先皇的脸。
旁边的大太监见老皇帝脸色难看,笑着安抚道,“陛下息怒,那师德本就是个酒囊饭袋,若非陛下宽厚,这些年早就没落了。如今他不惜福,还做出这等事儿来!简直罪该万死!”
何止是万死,老皇帝剁了他的心思都有。
只是此刻,礼部尚书的弹劾就在手上,老皇帝咬咬牙,朱笔批复:流放三百里,抄家充入国库!
本朝开朝至今,从没有一个案子判罚的如此之迅速!
前脚师德刚被关进大牢,后脚圣旨就传到。
师德一口气儿没缓过来,竟是直接晕死过去。
而此时,景王府的马车正缓缓回府。
一路上,师菡都不曾说话。
喻阎渊瞧着她,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根针在狠狠的扎他一般。
师菡这样的女
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被折磨成这幅模样?
马车一路平缓,师菡没说话,喻阎渊也就不曾开口。
师菡垂眸,突然轻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
即便不是师菡亲自动手,可是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逼到这一步,在外人看来,多少是有些过分的。
然而,喻阎渊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微微摇头,目光坚定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师德不配为人父。”
“况且,他若本分,又怎会有今日之灾呢?”
说到底,若是师德好生的嫁女儿,他也未必不能给他那份殊荣,可师德偏生拿师菡的终身大事做筹码,这便触及了喻阎渊的底线,只是让他家族覆灭,小惩大诫,已经算是客气了。
这若是换做以往……
师菡扯起嘴角,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溺着一抹道不尽的凄凉,她声音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
喻阎渊只听见她轻描淡写道:“他害死了我母亲,还害死了我。”
‘轰’的一下,喻阎渊的脑袋炸了。
他知道师菡和师德之间定是有些什么过节,原以为只是单纯的父不像父,却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了顾夫人。
师菡嗤笑一声,语气无奈道:“想不到吧?”
“从前我也没有想到。当年我极尽可能的父慈子孝,可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说这话的时候,师菡只觉得手脚冰凉。
突然,她手上一热,一双手正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然后师菡便听见此生最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早知你受过这些苦,我就该在你一出生,就将你迎入家中,做我的人。这样,谁也欺负不得你。”
闻言,师菡心中一动,瞬间有种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仰起头,朝着喻阎渊笑了笑,然后低声道:“我想,去见见他。”
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师德僭越,这件事原本处置的不至于这么快,只是坏就坏在,师德的妾室云珠,得了师德的赏赐,戴着一件九尾凤钗回娘家,结果却被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