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师菡身边,他正要开口,熟料师菡却轻轻的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与你一同去。”
说完,不等喻阎渊反应过来,师菡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去。
今日京城长街上,行人二三,比起往日繁华,今日倒显得有几分萧瑟。
一处绸缎庄外,两匹马缓缓停下。
马背上的少年和女子皆是姿容出众。
只是正在迎客的店铺老板一看见这两人,立马扭头就往店铺内跑去,一边跑一边招呼小二打样。
可惜不等他关上门,就被一颗通体碧绿的翡翠珠子砸中。
掌柜的惨叫一声,然后捂着手满脸惊恐的看着翻身下马朝着店铺走来的男女。
“快,快关门!”
掌柜的声音都在颤抖,今日景王府的人已经跑遍了整个京城,四处寻找白绸。
可他们收了人好处,谁敢将白绸卖给景王府?
喻阎渊嘴角噙着笑意,一袭白衣不知为何,竟是被他生生的穿出几分邪魅的感觉。
“掌柜的,先别关门。”
喻阎渊的声音清润,语气客气,并不摆架子。
他一手推开掌柜的拦在门前的手,温柔问道:“您这里,可有白绸?”
“没,没有!”掌柜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闻言,喻阎渊眯起眸子,上下将掌柜的打量一番,随后开口,道:“是么?你确定?”
“我自然确定!”
掌柜的仰起头,足以乘船的肚子挺了起来。
说完,他故作唏嘘模样,感慨道:“小王爷,小人知道您急需白绸。可这东西小人这儿没有,您总不能强取豪夺吧?”
说完,也不知掌柜的哪里来的胆子,理直气壮道:“小人安生做生意,王爷还是去别处瞧瞧吧。”
说着转身就要进去。
然而,他刚转身,身后便传来喻阎渊清冷的嗓音。
“既然掌柜的这里连白绸都没有,依我看,这店也不必开了。”
一听这话,掌柜的立马转身,红着眼怒道:“小王爷!天子脚下,您想做什么?”
“您,您要仗势欺人不成!”
说完,掌柜的突然笑了,“差点忘了,如今长公主没了,小王爷就算是仗势欺人,也没个靠山了。”
大抵天下所有人都以为,景王府没了长公主,老皇帝也好,宫中的贵人也好,都恨不得喻阎渊早死早超生。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军权,皇权。
老皇帝可以高枕无忧。
那些这些年被景王府压的死死地人,也终于可以扬
眉吐气。
只是掌柜的这话说完,后悔已经晚了。
有时候,祸从口出。
喻阎渊笑容逐渐放大,分明是笑着,可却犹如地狱索命的阎王。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球状物体,随后一抛,语气云淡风轻道:“要么,你立马滚出本王的视线。要么,本王烧了你的铺子。”
“你!你!”
掌柜的气红了眼,怒不可遏,“景小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是要小人的命啊!”
然而,这话刚说完,喻阎渊忽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抱起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神情惶恐的掌柜的,“本王后悔了。”
“现在,本王只想烧你的铺子!”
师菡吹了吹火折子,跟喻阎渊对视一眼,随后扔向火油球。
‘轰’的一下,货架上的布匹瞬间燃了起来。
掌柜的吓得脸色苍白,忙扑上去要救火,“哎呀,我的布啊!”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喻阎渊面无表情的将一袋子银钱扔过去,然后转身离开。
火,他放的。
钱,他赔的。
谁有不满,大可找他。
师菡离开前,忽的扭头看了眼忙着扑火的掌柜的,突然轻声道:“掌柜的可还记得,当
年陛下登基时,当时还是皇子的定王拥兵造反,在京城内肆意杀虐,第一个杀进城,救百姓于水火的人是谁?”
陈年旧事。
这件事,就连师菡都不一定亲眼所见。
只是她说出这番话时,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掌柜的瞬间愣住,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当年率先杀进城的,自然是老王爷。
而那位万人之中,刀剑相向仍旧要护着寻常百姓,不被官兵残杀之人,正是长公主。
时过境迁,有些事,早已被人遗忘。
得到答案,师菡嗤笑一声,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身后,掌柜的眼睛通红,跪在地上,看着被烧的一块布都不剩的铺子,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