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踌躇再三,最终决定先苟一下,稳一手。
待冬去春来,他的私兵便可藏于乐山境内的群山之中,把持险要之地。
谷丰提议挪界石之事给了他启发。
步步蚕食,不费兵卒便可将乐山府一点点收入囊中。
到那时,他西州兵经由运河直达京城,何人能阻!
齐王一边吩咐手下将私矿的尾巴处理干净,一边等着京城来人处理私矿转公一应事宜。
并暗中盘查,究竟是何人将私矿之事报于朝廷。
频繁来往于关州西州两地的关州人,被西州视为重点怀疑对象。
受周管事的影响,齐王也疑心丢煤之事乃北戎所为,只此时不好发作,暂且暗暗记在心上。
……
“周老哥,你说北戎缺德不缺德,抢杀咱们不说,还老往咱这边掺沙子,我呸!咱都上过好几回当了,这回可蒙不了咱!”闫老二醉醺醺的摆手,那手都快晃到周管事脸上了。
周管事心中好一通嫌弃。
要不是为了探听消息,他高低不再和这闫老二坐一张桌子。
墨迹了小半天,终于说到关键处了。
周管事精神一振,忙问:“可抓住人了?有几个?”
“还几个……就逮着俩!”闫老二竖起一根手指,继续晃,好像晃着晃着一就能变成二似的。
“也是他们不小心,就在官衙附近乱转,那还能让他们跑了?咱逮了人就往大牢里头一扔,牢房十八般绝学全都给那俩龟孙用上……嗝……”闫老二晃悠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要倒。
周管事一看他这个样子,抓紧问道:“最近闹出来那私矿我怎么听说是有人投信到虎踞,虎踞报上去的?真有这事?”
闫老二一拍桌子,醉眼稀松:“那还有假!”
“咱派人去看,可不是真有么,离着北戎不远,嗝!你说说你们王爷心多大,手底下有人瞒着他开矿,啧啧,这大的事,愣是半点都不晓得……周老哥,那人你认识吧?说说,啥……嗝……样人?”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道:“这得偷挖多少,可肥了这混蛋!要我说,就得抄……嗝……家,指定不少……”
周管事飞快将酒壶塞到闫老二手里。
“闫二兄弟喝酒喝酒。”
闫老二眼都不睁,找了好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嘴在哪,仰脖咕嘟嘟喝了得有一半。
咣当!
人倒下了。
周管事不放心的又喊了两声,见人真的醉过去,慢慢坐下。
给自己倒了一小盅,砸吧着滋味喝了两口。
夹了两筷子下酒菜。
慢慢咀嚼。
如果没有丢人丢煤这事,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将私矿暴露这件事和北戎想到一处。
可现实容不得他不往那想。
这么巧,虎踞抓到了藏匿在境内的北戎奸细。
还傻了吧唧的在官衙一带转悠?
定是北戎奸细投信虎踞,在附近留心虎踞的后续动向!
抢了他们的煤,怕被报复,便先下手为强,将私矿揭开!
……
周管事让人将醉倒的闫老二送回去。
送他的人一走,闫老二一个鲤鱼打挺,呃,没挺起来,顺滑得翻了个身,他利索的爬起来。
打开窗,往外头喊了两声九霄。
不多会,九霄扑棱棱落下来。
闫老二这头已备好纸笔。
奋笔疾书。
吾儿:
如你大伯所料,西州表面如常,暗地里一直在找究竟是谁将私矿之事泄露出去。
笑死你爹我了,北戎奸细这个假消息放的实在太妙了,尤其是前有西州兵和煤车丢失一事,估计西州狗和北戎狗会互相怀疑一阵,这俩狗最好能咬起来……
爹这里一切如常,那周管事常来,放心,就凭爹的演技,忽悠他不在话下。
真的,我只用了五成功力,你要问为啥不用尽全力,嘿!主要是担心给他忽悠瘸了!
你可还好?走个大概就得了,回来照着九霄拍的画呗,你不说我不说你娘不说,谁知道你作假……
……
闫玉收到闫老二发来了两封信。
两封信应该是前后脚写完,前一封啰啰嗦嗦的说着他在西州的近况,那周管事如何如何来打探消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蒙过去云云。
后一封信,字迹略显潦草。
书写之间可见她爹的精神状况,正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我的老天,你知道爹听说了什么!
咱关州,咱王爷,英王向朝廷上奏,说乐山是匪窝!
祸害乐山不够,还祸害关州、西州、齐山三府。
乐山管不了,他来管,他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