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街巷处快速转向,车身晃荡不已。
齐王世子妃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母子二人犹如无助漂零的秋叶任凭冷风吹打。
东摇西晃。
不知终点在哪。
齐王世子妃撞得全身疼,手臂外侧最是严重。
她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她知道,这是唯一逃跑的机会。
齐王已反。
她们母子落在英王手中。
若公公事成,英王落败之际未必不会杀她们泄愤。
若事不成,谋逆乃是诛九族的不赦之罪。
谁也逃不脱。
马车骤停,有人在外面低声说了什么。
还不等齐王世子妃反应过来,那人不耐,直接掀开车帘,伸手就要抱她怀里的孩子。
她猛地一惊。
手臂收得更紧,赶紧起身,踉踉跄跄下了车。
还不等站稳马车便驶离。
他们穿过一处宅子。
男子将她们交给一个妇人。
妇人倒是瞧着和气些,快步疾走的同时轻声宽慰着。
又到了一户人家,妇人将他们藏在一只木桶中。
齐王世子妃强忍着不适,捂住怀中欲哭孩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木桶被抬上车。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上街头。
又被放下。
之后便是一对夫妻吆喝着卖汤饼的声音。
不时有人过来,坐在距离她们很近的地方喝汤吃饼,咀嚼的声音好似就在耳边。
相熟的客人谈论着英王府起火的事,庆幸还好潜火队去得快,房子烧毁不多,修修就能再住。
有人说有修那功夫直接重盖就是,王爷家还能和平民百姓家一样么,修修补补代代传。
另有人说你们知道么,烧的是世子的院子,世子妃娘家可富贵着呢,抢出来的东西没有烧得多,这一把火损失惨重。
又有人出来说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旁的东西烧就烧吧,金子总能拣出来,起码大头保住了。
齐王世子妃心道,于她们这等身份而言,房中闲物可比金银难得。
又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更嘈杂起来。
木桶又被人搬上车。
再见天光,已是日头高照。
桶内闷热,母子二人缩在其内许久,形容很是狼狈。
“世子妃,小公子,还请再委屈片刻。”说话的是救他们出来的中年男子,齐王世子妃有印象,看清他的脸时,眼中多了些许光辉。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在救他们,可辗转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她难免生出惧怕。
点了点头,她顺从的又被藏进箱子中。
又是几番搬动。
齐王世子妃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感受着微微晃动的节奏。
这是……上了船?
……
“可真能折腾啊!”闫玉感慨道:“西州的探子真能干!”
可不是能干。
世子妃往南边送礼的船他们都能混上去。
要不是他们早有防备,一路又盯得紧。
西州探子几次故布疑阵,以相似的母子二人引开追兵他们也照追不误,仗着人多又是自家地盘,多线追踪,不然还真可能会错过正主。
尤其是将齐王世子妃和小公子藏进早点摊上的木桶里。
真是大胆!
灯下黑用得绝了。
谁能想到呢,就那么普普通通每日都摆的小摊子。
那木桶除了主人家没人会去动。
就放在那,卖汤饼的两口子忙碌得像是将多带来的那只木桶都忘了。
而后收摊子,去一处车马行找人修车轮。
那车马行也是西州探子所经营。
王府马车不足,好巧找了这处车马行帮着运货上船。
这一环套一环的,闫向恒都觉得后怕。
“要不是那鸽子偏巧被咱们得了,提前知道西州人的行事,今日这般种种,怕是真被他们救走了人还蒙在鼓里。”
倒了几手,换了好几个地方。
西州贼人更是放火混淆视听。
“哈哈哈!”闫玉想到拿自己当中转休息站的信鸽鸽们。“老天都帮着咱。”
能说啥,能说是因为鸽鸽们被抓得习惯?吃得顺嘴?
“人既在船上,城里的探子也摸清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在这?”闫向恒疑惑问道。
闫玉:“大哥你急啥,这才哪到哪,城里的摸清了,还有城外的呢?”
“大伯说西州那边可能会来人接应。”闫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