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侯震惊地站了起来,“是你?!”
他惊恐地瞪着谢辞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确从始至终都坚信镇魂军没有全军覆没,但在他的设想中谢辞渊这会儿应该是畏首畏尾,东躲西藏的,绝不可能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攻击。
而除了出乎意料,淮阳侯更多的是恐惧。
因为他非常清楚,真要是打起来,大楚境内任何一支队伍都不是镇魂军的对手,而他也绝对不是谢辞渊的对手。
正在攻城的那支军队若真的是谢辞渊的镇魂军,那他这场声势浩大的谋反就是个笑话。
谢辞渊对他的问题未置可否,“新帝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本王,还能寻到九龙令的机会。
这一个多月,想尽了办法都未能如愿,恭喜你,帮他找到机会了。”
淮阳侯脸色骤变,显然是听明白了谢辞渊的话,“你是说,狗皇帝老早就准备好了要等你进城后再攻城?”
谢辞渊嗤了一声,“他还没有神机妙算到那个份上。
只不过从本王离京时身后就一直有人跟着而已,只不过刚好你倒霉,打了不该打的主意而已。
御林军副统领手握天子近卫兵符,两个时辰,足够他们从周围调兵了。”
他说完甚至还调侃了淮阳侯一句,“谁让你都已经造反了,却连兵马都聚不齐呢?
他们不找你当这倒霉鬼找谁?”
淮阳侯登时满脸窘迫,“你以为是本候不想吗?
都怪你们,一群阶下之囚,淋雨就淋雨了,还偏要去栖霞观躲雨。
若非栖霞观地宫暴露,本候又怎会如此仓促行事?
不过你也别真以为本候就一定会失败了,别忘了本候姓什么?”
话音落下,他扬声道:“看着他们,没有本候的允许,不许他们出府。
传本候命令,着杨镇、杨硕、叶江三位将军出城迎敌。
告诉杜惊鸿,我长兄杨绪正在率兵东进,他若是不想云城成为他杜家的坟场就给本侯滚回云城去……”
敌人兵临城下,自己居然还要靠谢辞渊提醒才知晓,淮阳侯的羞恼可想而知。
只不过,他一走,大厅内就只剩下那些守卫了。
云九倾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不是,他就这么水灵灵的把我们给留下了?”
她甚至都已经观察好了淮阳侯府的制高点和撤退路线,脑海里完成了一场玄羽他们带着谢辞渊撤退,她留下断后的戏码。
结果淮阳侯把他们留在府里,自己去打仗了?
云九倾表示出乎意料的事情有点多,她得捋捋。
谢辞渊被她搞怪的小表情逗得眉眼微弯,宠溺道:“先别急着惊讶,他还会送我们出城呢,好戏才刚开始,有你瞧的乐子。”
云九倾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真有此把握?”
她对于空间里的东西向来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谢辞渊如果真的有把握能保证大家的安危的话她就不打算冒险了。
“安心。”
谢辞渊拍了拍云九倾的手,扭脸对着面前的守卫,“去告诉淮阳侯,只要本王在这里,朝廷的大军不会撤。
还有,半个时辰后莱城守备军也会赶来支援杜惊鸿部。
而且,若是两个时辰内本王没有离开晋城,他兄长杨绪会被堵在一线天,届时,晋城四面楚歌,可就容不得他脱身了。”
淮阳侯虽然碍于形势离开了主厅,可对谢辞渊他还没有放心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看守谢辞渊的都是淮阳侯府兵中的精锐不说,为首之人还是杨氏旁支的一个小辈。
听得谢辞渊的话,那为首之人仰天大笑,“都说宴王足智多谋,如今看来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撒谎也不知道先打打草稿,一线天的镇关将军邓涵之是我杨氏的姑爷,拿他来吓唬我们,想什么呢?”
淮阳侯在的时候凭借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还能让谢辞渊多看他一眼。但这个不知道出了几服之外的杨氏小辈,谢辞渊多看她一眼都嫌累。
眼睛都没动一下,谢辞渊冷声道:“你可以不信,就是不知道静安门破之时,杨度会不会看在你们一脉同枝地份上留你一命,不若你试试,本王也挺好奇的。”
杨氏一族在大楚是大姓,几乎每一座城池都不乏杨氏的名人鸿儒,可也有不少普通人。
像是眼前这人,虽然也姓杨,甚至入了淮阳侯府,可这样的杨家人在淮阳侯那儿一抓一大把,毫不夸张的说,站在淮阳侯府门口丢一块砖出去,都能砸死他这样的一大群。
而谢辞渊却是哪怕沦落到被流放,也能让淮阳侯亲自从前沿阵地上退下来与他谈判的存在,两相衡量之下,谁在淮阳侯那儿更具价值已然明了。
那守卫虽然面上态度强硬,终究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儿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