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去了老宅后的花园,虽然想走,但她到底还有事没做完,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晃了大概二十分钟,果然有人过来寻她。
定睛一看,好像是一直跟在傅知聿身后的助理。
那人客气道:“姜小姐,三爷请您过去。”
揪心了大半天,这当头的大棒终究还是要落下来。
她点头,沉默地跟在助理身后。
穿过花园幽深的风雨连廊,避开了前厅七嘴八舌的众人,姜清随助理去到了老宅二楼的书房。
书房里,男人正坐在书桌后翻看文件。
助理轻叩房门,傅知聿没抬眼,只吩咐道:“进来。”
看这秋后算账的气势,姜清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
身后的助理应声关上房门,一时间,书房又变成她们单独二人。
相比在前厅的雷厉风行,现在的男人看起来沉稳冷寂,一举一动尽是高不可攀地矜贵。
姜清感慨喝酒果然误事,要是清醒,她断不敢和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扯上关系。
愣神之际,听到男人似笑非笑地问她,“姜小姐是来罚站的?”
到底是姜清心虚,听到这话,她赶紧把刚才打了半天的腹稿一口气都倒出来。
“傅三爷,之前是姜清喝醉了酒,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三爷,我现在正式向您道歉。”
说完她对着傅知聿欠身,态度诚恳。
倒不是姜清趋炎附势。
她毕竟结了婚,虽然是冥婚,但好歹不比人家黄花大闺男来得身份清白。
是她占便宜,她低得了这个头。
况且本来是她有错在先,平白无故把人当牛郎,实在是天大的侮辱。
要不是那天被傅奕辰刺激,觉得天下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会刻意干出这种不尊重别人的事情。
眼看傅知聿没说话,姜清一时拿不准他的态度,继续道:
“我也知道三爷在前厅看似维护我的面子,实则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打压何家的气焰和傅家趋炎附势的风气。”
“三爷放心,我知道那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我绝不会多想,也不会觉得三爷对我有所青眼,只是那天的事实在抱歉,不知三爷可否看在我诚心道歉的份上,不和我计较。”
傅知聿没说话,他一直在打量姜清。
见她眉目低垂,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惶恐和毫不做作的歉意。
他没再为难,淡声道:“坐吧。”
可这毕竟是傅知聿的主场,那双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眸里,任谁也不敢说看得清他在想什么东西。
姜清双手微蜷,强装镇定地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来由地有些心悸。
傅知聿垂眸看她,手上的钢笔在桌上轻点,“敢这么耍我的,姜小姐倒是头一个。”
姜清如坐针毡,不知这傅三爷如今算是个什么意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没接他的话,继续道:“看三爷在外间并未发难,想来是特意给我留了脸面,由此可见三爷是大度的人。”
“哦,是吗?”傅知聿似笑非笑,明显是不信她的彩虹屁。
“是,三爷不仅大度,而且帮理不帮亲,我敬佩您。”
“呵,”这次傅知聿嗤笑,他原是睚眦必报的人,纵然这些年温和了点,但绝对和大度扯不上什么关系。
或许是念着这份独特的彩虹屁,他给了准话,“你放心,既是意外,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
其实在主厅认出她的那一刻,傅知聿也想过要给她难堪,毕竟这事也着实是有些离谱。
作为长辈,抓到自己的侄媳妇出轨,他原可以当众指责她,大张旗鼓地把人丢出去,没有人会对此有什么异议。
可他为什么没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他知道那两人的婚姻只有形式,结婚三年,姜清竟还是个完璧。
而他那个侄子更是离谱地不行,花天酒地,同样姓傅他都觉得羞愧,这事怪不到一个被迫忍受的女人头上去。
他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可姜清害怕,她那天可不像个矜持的人,保不齐人家当她蓄意勾引。
她想了想,一咬牙,还是决定把得罪人的话一次性说清。
“三爷,既是意外,那姜清以后会和您保持距离。”
“私下见面,于我们的身份不和,想来,这是最后一次。”
这次傅知聿被气笑。
没想到人生头一次放纵,就让人家小姑娘当成了为老不尊的大灰狼。
毕竟是长辈,风度还是要有的,他勾唇,“你放心,如你所愿,以后看见我,你尽量躲远一点。”
姜清不知他话里的是不是揶揄,可她话题是她挑起的,她只能回应,“那就谢谢三叔,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