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
姜清握住男人作乱的手,低声呼痛。
“你还知道痛,”男人罕见地没松手,而是恶劣地在她本就脆弱的小耳朵上加了力,“我问你,我是谁?”
一道生死题,大有一种答错了就要她小命的架势。
好在姜清醉了也有意识,若不是放心身后一直有司机跟着,她也不会在陌生的地方这样任性。
她是相信傅知聿,才敢这么放纵自己。
她微凉的指尖在男人的手背上讨好地蹭了蹭,薄唇轻启,“傅知聿。”
语毕,男人身上冰冻三尺的压迫感总算退去几分,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保镖退到大门外去。
再次响起的风铃声像个信引,男人心绪平复了几分,再说话也多了几分耐心。
他看着姜清醉意懵懂的眼神,问她:“给你个机会,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喝成这样。”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纵然他相信必有原因,这种习惯也不能助长。
有话不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只会生出难以解决的问题。
可他还没开始审,这边憋了一个晚上的姜清情绪在顷刻间决堤。
一同决堤的还有姜清的眼泪,她一瞬不错地看着傅知聿,豆大的眼泪就这么突兀地砸进傅知聿心里。
“怎么还哭了。”
男人的语气瞬间软了。
什么杀伐的手段,什么不可一世的傲气,通通都是狗屁。
她只消这么一哭,他就舍不得再逼问下去。
“谁欺负你了?”
他的工作连轴转,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听到司机汇报姜清异常的行迹,他火急火燎地过来,还没来得及弄清下午发生的事情。
可下午她不是在他父亲那里,铁桶一般的地方,哪个敢给她受气?
姜清随意擦了把眼泪,侧身歪进男人怀里,声音委屈,“沈听澜,我讨厌她,她和你有我没有的过去,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但我不行。”
这话怨念就大了。
傅知聿一听就能猜出始末。
倒是他疏漏了,忘记沈听澜也偶尔去拜访老头子。
把人留在那当靶子,也没及时给她撑腰,倒是他的不是了。
只是沈听澜来的时间未免太过凑巧,他从不相信巧合,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只是现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夸她,“行,还挺诚实。”
男人揪的脸颊,“不过我和她哪来的过去?”
他当是什么事,他和沈听澜什么也没有,他记得他当时已经和她解释清。
可姜清不安分地摇头甩开,“你和她看流星雨,这么浪漫,这还不算过去!”
男人快被气笑,“我就抬头看了这么一眼,都没和她站在一起,何况现场当时有那么多人,如何能算我和她的过去?”
姜清眼泪掉地更凶了,“冥冥之中都能邂逅同一场天赐的浪漫,这还不是特别的缘分吗!”
傅知聿觉得有些好笑,小姑娘清醒的时候冷静自持,大方得体。
还得感谢这几杯酒,让他知道她其实醋劲儿大的不行。
可他又如何会生气,他心疼都来不及。
“不过是些流星体的碎片,你就这么喜欢?”
他是不能理解这些小女生的浪漫情怀,但如果姜清喜欢,那他愿意记在心里。
姜清没说话,但几滴清泪就掉在男人掌心,男人无奈地帮她抹了去。
“行,不用嫉妒别人的,以后你会有属于自己的流星雨。”
一句承诺,可醉鬼如今听不清。
她满脑子都是她的嫉妒和委屈,期期艾艾地开始抱怨下一句,“爷爷就很喜欢她,喜欢吃她做的糕点,还希望你们在一起。”
傅知聿扶额,手指在吧台上有节奏地轻点,“行,算我的疏忽。”
“老头子年纪大了,血糖也不好,以后我让他把甜食戒了,省的他被猪油蒙了心。”
姜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纠结半天的话题,男人几句话就要给她搪塞过去。
她看着男人永远尽在掌握的姿态,再想到难以自持的自己,眼泪掉地更凶了。
“又怎么了?”
男人无奈问她。
这次姜清说话没再含糊,而是真切地有些痛心。
借着醉意,她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又不敢问出口的话题。
“你好像一直很冷静,从来不曾有哪怕一点点的失控,”她闭上了眼睛,“你真的……在意我吗?”
她时常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由最初的小心试探到后来的情难自抑。
真的动情不会这么一直清醒克制,她被情绪左右难以自拔,可傅知聿好像从来不会。
她带着哭腔,“你连那个时候都能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