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凡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略显清瘦的男子。
此人不愧张良之名,居然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陛下,万万不可!”
俞书言一脸凝重躬身道。
“陛下,盐铁自古以来皆是朝廷掌控,盐乃百姓生活必需,铁则关乎国家安危,若是放开必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陛下,俞丞相说得对!盐铁万万不可放开,否则后患无穷,大夏危矣!”
朱健强立即附和,转头面色一变,对着张良呵斥道:
“张良,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在此妖言蛊惑陛下,我户部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随后又有一众大臣横眉绿眼的对张良一顿口诛笔伐。
“诸卿稍安勿躁,让张郎中将话说完。”
苏不凡面色如常,扫视众人,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
“张卿,细细道来。”
“陛下,大夏虽严控盐铁,非官家不可经营。然实际却是私盐泛滥,精铁走私猖獗。臣查了最近十年户部关于盐铁收入的报告,一直都呈下降趋势。
而我大夏的人口从十年前的4500万人增加到6000万人,盐铁收入不增反降,从最初的接近300万两,降至如今150万两,直接少了一半,原本应该增加的收入,却变少了,那只能是被走私盐铁给赚走了。
因此,臣以为堵不如疏。可出售盐铁专营权,如今赈灾缺粮,可要求用粮兑换盐铁专营权。同时制定盐铁税,经营盐铁的商家按销售多寡交税,增加国库收入。”
张良并未因众人对他的恶语相向而动摇,将自己的想法和了解的情况和盘托出。
苏不凡眉头紧蹙,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有想过盐铁走私贩卖,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已经影响到国库收入了。
按大夏律令,一切盐场及铁矿厂都是由朝廷管理经营,各地也设有专门的盐铁官和盐铁商铺。
私贩盐铁都是重罪,不仅要罚没家产,而且根据情节严重程度,还会判处流放至死刑不等的刑罚。
糜烂至此,这其中的官商勾结,利益输送已经达到何等猖獗的地步!
这朝堂之上,刚才站出来反对张良提出用盐铁专营权吸引商贾拿粮赈灾方案的大臣,其中或许就有不少涉足其中。
苏不凡阴沉着脸,扫视殿上众大臣,喝道:“诸卿,谁能告诉我,盐铁收入持续减少是何缘由?”
“朱尚书,你身为户部主官,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朱健强紧张的额头沁汗,面露忐忑之色,低头嚅嚅却答不上来。
苏不凡目光从朱健强身上移开,冷冷的注视着俞书言:“俞丞相,你来告诉朕,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威严,其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殿上一众大臣全都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低头不语,生怕被他注意到,点名回答。
“陛下,臣不知。之前没有人向臣汇报过这个情况。”
俞书言紧蹙眉头,略一思忖回答道。
这种时候必须要将自己撇清,否则若是被迁怒其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健强闻言,急得冷汗瞬间湿透了背心,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俞书言。
俞丞相这分明是要与自己撇清关系,要放弃自己啊。
“朱健强!你身为户部主官,却连如此重要的变化视而不见,是你故意为之还是疏忽大意所致,朕需要你一个解释!”
苏不凡厉声喝道。
朱健强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躬身禀报道:“陛下,臣无能,疏忽大意以致未能发现盐铁收入下降……”
有些肥胖的他,此刻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浸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襟。
“好!你自己承认自己无能。无能之人却占据户部尚书如此重要的位置,尸位素餐!怪不得大夏国库空虚,连区区赈灾的银粮都拿不出来!殿上衮衮诸公,你们中又有多少与他一样,在其位不谋其政?”
殿上诸大臣全都缩着脖子低头不语,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拟旨,即日起免去朱健强户部尚书之职,迁洼州任洼州知州,以待后效;擢张良为权户部尚书,全面掌管户部一应事务,主持盐铁专营改革!”
苏不凡当即朗声宣布道。
朱健强闻言面如死灰,肥硕的身躯一阵颤抖,最终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大殿之上。
洼州,孤悬海外,乃是历代官员贬谪之地,与其说是前往任职当官,不如说是流放。
他满眼哀求的望着俞书言,对方却根本不看过来。
这一刻他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他已经被彻底放弃了。
张良一怔,惊愕的望向端坐于上的苏不凡,强烈的惊喜让他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