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訾言,年十七,乃是镇国公府世子,同为世家大族,郑氏母女自然见过这位谢世子几面,但仅仅是照面,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
这位谢世子长得是凤表龙姿,盛京无人能比,按理说家世顶流,容貌绝美,应该令人趋之若鹜,但这位世子可是盛京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无它,因为谢世子是个……瘫子,还是个性情古怪,毒舌难处的瘫子。
要仅仅是这样,天子脚下,盛京比镇国公府家世更好的虽不多,但也不少,也不至于人人避之不及,但谢世子深得皇帝宠爱,甚至上官景都要避其锋芒。
后宫有一妃子,想要为其还在襁褓中的皇儿拉拢谢世子,但不知怎么惹恼了谢世子,直接当场斩杀。
皇帝知道后不仅没有惩罚谢世子,还给了大量赏赐安抚,那妃子倒是被诛九族,此后,整个云盛国都谨遵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惹皇子也别惹谢世子。
这不,律法规定,外臣入宫皆要徒步,卸武器,可这谢世子不仅有工部专门为他定制的软轿,就连贴身侍卫也可以带到入宫,真是天下难得一份的恩宠。
郑氏颇有些受宠若惊道:“谢世子客气,可是有事请教?”
谢訾言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扯了扯自己腿上快要滑落的小薄毯子,抬起头对郑氏颇为乖巧道:“算不上请教,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傅家小姐。”
傅妤书满心疑惑,她与这谢訾言仅有点头之交,一句话都没说过,要问什么?
谢訾言件傅妤书一贯清冷的小脸被疑惑代替,勾唇笑了笑,胳膊抵着轮椅把守撑着下巴道:“这两天听说了件趣事,好不容易遇到傅姑娘,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傅妤书望着谢訾言带着恶劣笑容的眸子,突然福至心灵,原来谢世子是来看笑话的,好无聊一男的。
傅妤书抿了抿唇,淡声道:“坊间传言多半真真假假,谢世子何不去问问传闻主角?”
谢訾言眸子闪了闪,‘哦’了一声,道:“那看来大皇子确实是负心人,否则傅姑娘与大皇子‘情比金坚’此时应该袒护他呀。”
傅妤书不做声,如霜姑姑却是着急了,两忙陪笑道:“世子爷真会开玩笑,傅姑娘与我们殿下青梅竹马,自然情比金坚,只是这两日闹了些小矛盾……”
话还未说完,谢訾言一个眼刀子扫过来:“哪家的狗?本世子问你了吗就叭叭。”
如霜姑姑自从跟着皇贵妃入宫哪里被说过一句重话,谢訾言这两句让她面子上挂不住,僵硬道:“奴婢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
“嬷嬷,你脸都僵硬了就别说话。“”本世子不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少说点话,多积点口德,有空念两声阿弥陀佛。”
“现在——滚!”
如霜姑姑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最后竟然真的抹着泪跑了。
郑氏和傅妤书看的叹为观止,这还是头一次距离这么近围观谢世子骂人的场面,对方骂的还是仇家的走狗,这感觉,有点子舒畅。
身后的墨竹习以为常,脸色变都没变,甚至还觉得世子这是碍于傅小姐在口下留情了。
谢訾言终于把碍事的人撵走,心情很舒畅,又将先前的话头接上:“本世子总是听闻傅姑娘聪慧过人,怎么这看人的眼光就不是太好呢?”
顿了顿又道:“本世子没读过书也知道,那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马,傅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大皇子是负心汉就应该及时止损,踹掉他丫的!”
眼看着自家主子越说越拉不住,墨竹赶紧制止,小声对谢訾言道:“世子,那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马,还有傅小姐跟前,您说话注意些。”
一抹霞红飘到谢訾言苍白的脸上,臊的。
谢訾言瞥了一眼傅妤书,见对方目露讶然,咳嗽一声,道:“总之,上官景那负心汉配不上姑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姑娘趁早脱离苦海。”
傅妤书对于谢訾言的话不置可否,虽然谢訾言每句话都很合她的意,但这婚事皇贵妃与上官景抓着不放,皇上自然不会轻易解除婚约。
傅妤书福了福身,道:“多谢世子慷慨直言,只是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