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鼓声再次响起,时间到,画师结束作画,到一旁等候。
以郑老为首的考官们开始评定画作优劣。
除去傅妤书,其他四位皆是浸淫丹青多年的泰斗巨匠,眼光独到狠辣,评价锐利。
大多数画作随意看上几眼便能立刻看出哪些不足之处,一一标注,令画师受益匪浅,如获瑰宝。
这也是赛丹青令云盛画师趋之若鹜的原因,若是在丹青造诣上迟迟不能突破,被名家泰斗点评教导一番,往往很快便能更上一层楼。
考官们很快来到最后一桌傅妤画的位子上。
傅妤画自进场以来的奇怪举动就备受关注,如今几人心中也有些期待,想看看这位画师能画出什么大作。
几人定睛瞧去,只见这画作与其他水墨画,界画,写意画等都不同。
这幅画除去画纸本身的颜色便只有不同程度的黑色,颜色比之其他画作较为单调。
然,其内容,意境却非常丰富。
画的是牛郎织女于鹊桥相会,这是大部分画师选择的画面。
但这张画纸上,牛郎织女站在翻腾的云雾之上,几只喜鹊围绕着两人,简单黑白两色将牛郎织女的表情勾勒的生动形象,甚至连睫毛发丝都像是能一根一根数清楚一样。
或许是时间不够的原因,也可能是画师本身功底不足,某些细节方面处理的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影响考官与其他画师内心的震动。
那位年过七旬的李考官更是热泪盈眶,道:“好!好!好!老夫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巧作,老夫真是死而无憾。”
郑老心中亦是震惊,他目光如炬,满脸严肃的望着立在一旁的傅妤画道:“这样的画法闻所未闻,你师承何处?”
傅妤画明媚的眸光中闪烁着自信与骄傲:“回郑老的话,此画法名曰素描,乃是小女子偶然间自创。”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望着傅妤画,谁能相信这姑娘小小年纪便能自创画法,自成一派?
看着享受众人膜拜眼神的傅妤画,傅妤书心中冷笑,自创?
傅妤书不是很相信,且不说她本就知道傅妤画的底细。
一个人的作画的方式与习惯能够反映出这个人的某些特性,凡是开宗立派的名家大儒哪个不是历经千帆?
傅妤画,一个连毛笔字都写不好的人,连狼毫都分辨不出的人,内心卑劣,充满险恶的人,如何能够自创出这样简单干净的画法呢?
且仔细看傅妤画的画作就会发现,她在对某些细节的处理上,十分不到位,完全不能展现这种画法的优势。
所以,素描是傅妤画自创,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郑老先生打量这副画作许久,才神色莫名的道:“既然尊师不愿表露姓名,傅小友不必说谎,我等也不勉强,傅小友这幅作品可暂时入选前五名。”
傅妤画闻言满脸惊诧,不明白素描这一画法在这个朝代自己绝对是首例,怎么郑老会认为是她在说谎呢?
其他三位考官面上也闪过诧异,李考官更是激动道:“郑老,这,这,这可得魁首呀!”
郑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李,大赛规矩魁首三日后方能揭晓。”
李考官似乎也察觉到失言之处,不再说话。
不到一个时辰,三十五名画师作品全部评选完毕。
前五名的画作会被装裱拓印副本,真迹放于翡月阁三楼,副本放于翡月楼供人观赏,三日后午时,将会在翡月阁内宣布本次赛丹青魁首。
再次听到三声鼓响,这代表赛事已经结束,。
一楼二楼的人开始蠢蠢欲动,都想上去一睹为快。
很快,三楼的画师以及考官等人陆续下楼。
有那眼尖的立马上前与郑老攀谈起来,不管认不认识,混个眼熟总是没错的。
不过郑老终究年事已高,这样的场合应付起来有心无力,脸上逐渐出现疲惫之感。
傅妤书见状,便搀扶着郑老对众人道:“今日外祖父事多劳累,恐无力与诸位畅谈,今日赛丹青出了个极有意思的画作,诸位可先去三楼观赏。”
傅妤书说话温和有礼,且郑老确实年事已高,又听说这次有十分出格的画作,便不再纠缠,纷纷告别,结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