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赤蹭完朝朝后,那张马脸忽而直怼她的脸蛋,吓得朝朝赶紧闭上眼睛。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
马儿在轻轻舔舐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
牧民不禁看呆了。
这位性子最烈、脾气最臭的祖宗怎么变得……呃……狗里狗气的?
阿赤舔了两下就撤开了头。
朝朝颤抖着睫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阿赤冲她打了个响鼻,不过较之前两次轻了许多。
她的眼睛忽地亮了一度,但又不太确定它的意思:“你……是要我摸摸你吗?”
赤马琥珀色泽的瞳仁瞥了眼她,没有再发出声音,相反它直接微微俯下脖子,就落在了小团子的手边。
在朝朝伸出右手时,赤马抬起脖子看过来,发出了一声不满的低鸣,但叫声低而闷,是不会吓到小朋友的程度。
“……”
江迟剑眉微扬,凝着丝丝不解和荒诞。
你还会嫌弃自己的口水啊?
……等等,他怎么知道这马在想什么?
接收到阿赤眼神的朝朝立刻缩回了右手,脸颊上还挂着模糊的泪痕,她露出一个老实人的憨笑,“那我换一只手~”
她的小手先放在柔亮顺滑的鬃毛上摸了摸,接着抚向了马的侧脸和鼻子,赤马皮薄毛细,手心抚过时能感受到皮毛下柔韧的肌群,暗暗涌动的红色血管,肌理构造如艺术品般赏心悦目。
“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吗,宝……宝宝阿赤?”乐呵呵的朝朝本来下意识要叫宝莉,急刹车后忽然灵机一动,送上她的爱称。
阿赤听到这昵称,疑似嫌弃地咈嗤一声,倒是朝朝乐乐陶陶地上手圈住了赤马的脖子:“阿赤宝宝,那我们就是好伙伴啦!太好了,我也有小马朋友了,我告诉你哟,我在大海里还有一个伙伴……”
小团子和赤马聊得开心,殊不知她这般亲昵的姿态震惊了多少当地饲养马群的牧民们。
这这这乖巧到任摸任抱的是达日阿赤??
郝国立犹疑地看向他们。
这就是你们说的性子最烈的马吗?
最先为江迟他们介绍的那位牧民拿布擦了擦汗,朝郝国立茫然地笑了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蛋,他们最英勇最桀骜不驯的神马好像彻底狗化了……
一旁的磊宝小朋友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郝国立瞅瞅他儿子:“你也想摸吗?我们可以找一匹不那么烈的。”
不然照刚才朝朝屡屡被创的程度,太烈的他们吃不消。
只见磊宝摇了摇头,叹道:“我也好想被朝朝妹妹摸啊……”
怀疑自己听岔了的郝国立:“?”
短短一分钟里,人马战况峰回路转,直播间观众叹好不乐乎哉。
本来不太粉兄妹俩的路人都不自禁常驻在这个直播间,通常就是说只看一眼,没想到一眼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没办法,这边实在是太抓马了停不下来了!
【朝朝崽崽你知道的,就算你没了小手我们也超级爱你的么么,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够让姨姨亲亲啊!抓狂jpg】
【继统治牛圈后,朝朝又征服了草原上最烈的马狗头eoji】
【呜呜呜我的宝藏朝朝,终于被牛马发现了吗qaq妈粉狂喜】
【楼上,你爱的好深沉啊】
霍钦靠在真皮沙发椅上,修长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他淡然的眸光落在屏幕里朝朝和赤马拥抱的画面,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他的唇角缓慢勾起一点不甚明显的弧度。
当初霍氏投资《亮北北》时,给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在保证安全前提下,取景地尽量丰富有特色。
去让她亲身感受不同的场景,也是告别过去阴影的办法。
唯一瑕疵就是,跟不太靠谱的江迟一起。
霍钦敛着眉眼,不咸不淡地“啧”了一声。
同一个综艺直播间,颂和医院病房。
裴屿深靠在床头,那双黑瞳专注地望着电视机里小团子与动物们友爱互动的情景,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如同做了无数次后刻进了肌肉里。
少年大部分是面无表情的,唯有在看直播的时候偶尔展露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
不愧是她,无论到哪,都活得热烈。
舒涵坐在茶几边安静地削着苹果,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打破了这难得宁和氛围。
她将苹果切成一块块的放在果盘里,无声地摆在床头柜上。虽然裴屿深几乎不吃,但舒涵还是坚持每日为削上一个,正如同裴屿深刚出事时的那两个月,那带来的一个个习惯仿佛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舒涵放好果盘后就准备离开,但少年清淡微哑的嗓音叫住了她。
“把刀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