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了几个时辰的天终于还是下起雨来,曲轻歌站在门外抬头看着下落的雨水,控制不住的想起去年在项良城时发生的事情。
那一日也下着雨,她与那人出去找被病痛折磨到寻死的人,一路上她四处寻叫,那人跟在她身后为她打着伞。
直到两人找到病人时,她才发现,这一路过来自己衣衫竟未湿分毫,而那人的却全身湿透。
如今想来,项良城的事情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一般。
曲轻歌手缓缓的摸上腰间的香囊,里面还有一颗虎头给她的糖,她至今都舍不得吃。
那时候,那人的关心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这般想着,曲轻歌嘴角自嘲的、带着一抹苦涩的扬了扬,如今拿不起放不下的倒成了自己。
“大小姐,雨这般大您怎么在门口站着。”大雨之中,青月打着伞走了过来,她在曲轻歌身边收起了伞放到一旁,然后掏出帕子给曲轻歌擦着肩头的雨滴。
曲轻歌看着一脸关心的青月,心中微暖,也拿出帕子替她擦着肩头的雨滴,“青月,我刚才去跟爹说了。让他近几日帮我挑个武婢,到时候,你也不必这么累了。”
青月闻言立即摇头道,“大小姐,奴婢不累的。”
曲轻歌笑了笑,“有个武婢做事也方便。”
青月听着这话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有时候出去大小姐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也安全些。”
曲轻歌轻抚了抚青月的额发,“傻丫头。”
一心为她,从不为自己想想。
青月听曲轻歌这般说,傻笑了两声,然后道,“大小姐,外面雨大我们进去说吧。”
大小姐的身子刚好,若是再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曲轻歌点头,主仆二人进了屋。
青月边为曲轻歌倒茶边向她禀告贺文庭的事情,“贺公子护送阮姑娘还没到城外,就下起了雨。三人没办法,只好先寻了处破败的屋子的避雨。”
曲轻歌闻言转头又看了眼外面的雨,老天爷倒在这个时候帮了她一下。
青月又问曲轻歌,“大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曲轻歌摇头,“什么都不用做了。”
青月微惑:“什么都不做?”
曲轻歌点头,“我已经将阮玲玲求之不得的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牢牢的抓住。放心吧,接下来不必我们做什么,阮玲玲也会牢牢的抓住贺文庭的。”
“你让人好好的看着阮玲玲就好,有什么情况记得即时回报。”只要贺文庭将阮玲玲养在外面,事情便成了。
“是,大小姐。”青月应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阮玲玲果然如曲轻歌所料,不断着制造着与贺文庭相处的机会。两人之间也逐渐暧昧、亲近。
不过贺文庭虽与阮玲玲时常见面,却一直守着最后一步,未与阮玲玲有实质的关系。他甚至每隔一日偷偷去一次迷迭楼与阮玲玲见面,却不碰她,一副当真只把她当做红颜知己的模样。
阮玲玲心急于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实质的进展,可又不敢太直接。她看得出来,贺文庭就是喜欢她“出淤泥而不染”,自己若真跟那些卖身的姐妹,只会适得其反。
着急的自然不只阮玲玲一人,还有曲轻歌。
没想到贺文庭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能忍,也难怪婚后若锦直到怀了身孕才发现他的真实面目。
看来,还是需要她再推一把的。
迷迭楼内,阮玲玲听完周妈妈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妈妈,你说什么?”
周妈妈似没看到阮玲玲难看的脸色,“我说有个外地富商昨天看到你的舞后,便找到我提出要赎你。本来他是要今晚就过来领你走的,但突然生意上有事,跟我说明晚再来。”
“你明天白天便收拾收拾东西吧。”周妈妈笑着说,“你能有个好归宿,妈妈也为你开心呢。”
阮玲玲却急了,“妈妈,我不跟那富商走,我不要他赎我。”
周妈妈闻言冷了脸:“你不要他赎你,难不成要每次偷偷摸摸来见你的贺文庭赎你?”
她冷言道,“像贺文庭这样身世又这般在乎名声的人,就算真的对你动了些心思,也不可能真的赎你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阮玲玲怎么愿意死心,再富的富商怎么比得上在朝为官的贺文庭。
“妈妈,你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一定能拿下贺文庭的,你相信我的本事。”阮玲玲乞求着。发
周妈妈叹了一声气,好言劝道,“玲玲你听妈妈的,妈妈在这迷迭楼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看那贺文庭一表人才、翩翩公子的模样,其实内里虚伪又自私。这样的人比那些外表自私、虚伪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会伪装。”
“这样的人一旦撕了正人君子的皮,可怕的狠。”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