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知道这贺大公子没残之前也是个文武双全、风光霁月之人,没想到竟还是这么个不孝子孙。”
“是啊,不说贺夫人这位继母了,亲爹还在呢,就要分家。”
“可不是,这是连亲爹都不要了啊。”
一时间,酒楼里全都是对贺驰庭的批判。
就在众人说的兴奋的时候,二楼靠栏杆边的桌子上有位客人道,“这孝不孝的很难说,退一万步说,如果贺老爷子不给贺大公子留这么一条路,他想分家也分不了。”
“刚才不还说嘛,这是贺老爷子打的自己儿子的脸。”
那人说着展开手里的纸扇扇了扇又接着道,“都说不孝不孝的,我倒觉得另两句话更有道理。”
楼下的人看着楼上英俊不凡的男子,出声问道,“那两句话?”
“一句是母慈子孝。”他“啪”一声合上手中的扇子又道,“还有一句是,这有了后爹啊,就有了后娘。”
男子椅在栏杆上,啧啧摇头:“就那贺夫人在季小姐落水的第二天上门大闹的事情来看,可不是个善茬。”
“还有先前贺二公子养外室却倒打一钯说人家季小姐有问题的事情,那都不是什么好人。”
“季小姐要真的嫁进贺府,有这样的婆母跟小叔子、小姑子能有好日子过?”男子又道,“要我说,这贺大公子是真有种的,知道那是个火坑宁愿自己背负不孝的骂名也不让季小姐跳进去。”
男子的一番话说完,楼下的风话也变了。
一个个说起曾经听到过的、看到过的,贺大公子受到怠慢的事情。
虽还有人觉得他分府立家怎么说起来都是不孝,但更多人都觉得,事出有因,贺府那个地方对曾经跟贺二公子有过婚约的季小姐来说,确实是火坑。
听着楼下不是一面倒的局面,顾为君重新落座边继续听着楼下的议论声边用膳,一副深藏功与名的姿态。
直到顾为君吃完,楼下的人还没说完,她无奈叹了声气,要说这古代的人比现代的人还爱吃瓜呢。不过也是,这时候没手机没网络的,平日里闲着也无聊。
顾为君结账后出了门四下看了一圈,准备再找个人多的地方吃上一顿,再为那个没见过面的贺驰庭说了几句“公道”话,舆论嘛,是靠引导的。
顾为君看了圈后挑了个人最多的酒楼提步走去,边走边想着过几天有空找轻歌报销一下这几天的饭钱。她一不认识顾驰庭二跟季若锦也不熟,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轻歌而已。
她的朋友能过得好些,轻歌心里也才轻松些。
不管外面说成什么样子,贺驰庭跟季若锦的婚期还是定了下来,日子是季大人请钦天监选的,九月初一。
距离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备嫁了。
是以当曲轻歌几日后去季府看季若锦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在绣喜被。
曲轻歌看着季若锦的女红,夸道,“你这绣的比绣娘都好看。”
季若锦淡笑回道,“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明明是绣娘绣得好看。”
曲轻歌放下手里的绣品看向季若锦道,“怎么不都让绣娘绣,自己绣着不累吗?”
“还好,不算太累。”季若锦看向曲轻歌说,“主要是,有些事做能让我静静心。”
听季若锦这般说,曲轻歌沉默片刻,然后道,“若锦,你答应跟贺大公子成亲,是不是有我的原因?”
季若锦拿着绣品的手顿了下,然后对曲轻歌摇头,“轻歌,是我自己决定要跟他成亲的。”
曲轻歌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她的原因。
因为是她替贺驰庭转答了想要见面的想法,因为是她,所以若锦才会愿意去见面。
那一日,她确实被贺驰庭说动了。
而她的心里,也是希望若锦能改变选择的,她想,若锦如果嫁给贺驰庭或许真的比落发为尼要好。
但她不敢确定,她害怕,她会又一次替若锦做了错误的决定。
季若锦看着曲轻歌,放下了手中的绣品,握住她的手,“轻歌。”
曲轻歌看向季若锦。
季若锦认真又郑重道,“轻歌,是我自己决定要跟他成亲的,没有因为任何人,也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因为我自己,为了我自己,我才这样选择。”
“决定跟他成亲的原因有很多,有他救了我的原因,也有我害怕落发为尼悲苦一生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见面的那一天,他让我觉得他虽然姓贺,虽然跟他们是一家,但他跟他们不一样。”
“他让我觉得,跟他成亲是更好的选择。”
“我选择相信他。”季若锦握着曲轻歌的手紧了紧,“以后不管是好日子还是坏日子,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轻歌,你懂我的意思吗?”
曲轻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