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同僚的提醒,秦太医也马上配合的低头认错:“李太医说的是,都是老臣老眼昏花,没看清楚就信口乱说,请皇上恕罪!”
帝王沉吟不语,转头瞥向旁边的另一位桑太医,被帝王一眼冷扫过来,桑太医登时觉得寒气压顶,浑身发抖,赶紧低头撇清自己的关系:“微臣刚才一直在准备消毒工具,未曾帮皇上宽衣,更加不知情。”
帝王的目光凉凉地收回来,却仍旧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在旁边守着的上官妄尘。
眼波一动,上官妄尘又怎么能不明白帝王的苦心,他无非仍旧是想让自己跟他的伤撇清关系,不至于让宫中那些看不惯她的人以此为借口,为难她罢了。
心底潋起清波,她微微垂眸,“臣弟关心皇兄伤势,特在此守候,除了手臂刀伤之外,并未见其他伤痕。”
等到上官妄尘的话音落,帝王终于才缓缓地对秦太医道:“继续。”
“是!”秦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回答,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啊,一不小心是,说不定就要脑袋搬家。
上官妄尘就这样焦急而担忧地在屏风内守着,眼看着秦太医和另外两名太医将帝王的上衣除掉,露出精壮的蜜合色身体,也露出他伤的惨不忍睹的右臂。
一眼看到他右臂上
血肉模糊,白骨裸露的伤口,上官妄尘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喊出来,一颗心却是早已疼的揪成了一团。
止血药机会已经将帝王右臂上流淌着血给止住了,秦太医等了一会儿,这才用蘸了消毒水的干净棉巾一点一点将帝王手臂上的血污给擦掉。
上官妄尘听着药水和撕裂地伤口反应,发出嘶嘶地细响,心里面就好像有一把薄薄的匕首在剐蹭一样,刮得鲜血淋漓,血肉成沫,痛,却又喊不出来。
等到将帝王的手臂完全包扎好,上官妄尘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注意到,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帝王虽然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神色如泰山,安然不动,但他的额角上却早已荧光闪闪,钻出细细密密地汗珠了。
负责收拾用具的桑太医将用过的工具统统消毒,放入药箱,无意中抬眸,看到上官妄尘嘴角上的一片殷红,便皱了皱眉头,好心的张口对上官妄尘道:“三王爷,你的伤口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她的伤口?
上官妄尘闻言,愣了一下,看向桑太医,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感觉到桑太医的目光落到她被帝王咬破流血的唇角时,才耳根蓦地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不用了,本王没事,多谢桑
太医。”
见上官妄尘如此态度,桑太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了一句“王爷不必客气”,便低头继续整理医药箱。
帝王抬眸掠了上官妄尘一眼,有些虚弱的眸子里闪现出点点地光亮。
“不,不,不要!”
忽然间,屏风之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女人哀叫,屏风后的几人一惊,帝王已经快速站起身,将旁边备好的干净衣袍往自己身上一拢,也不着里衣和中衣,便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皇上,小心别把伤口弄裂了。”看到帝王穿衣的动作流畅迅速,丝毫不顾及受伤的右臂,秦太医脸色一变,赶紧出声叮嘱。
上官妄尘神思回拢,当即听出声音是太后所发出的,赶紧提了步子,随着帝王追了出去。
屏风外的龙榻上,太后脸色惨白,惊坐而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虽被一群太医围着,脸上却是难以复加的惊恐和惶惧。
“母后,你怎么样了?”帝王一眼看见太后醒来,便急忙走了过去。
“皇帝?”
听到帝王的声音,太后才像是回神一般,转过头来,神色稍微放松,眉目间却仍旧是掩不住的恐慌。
“母后,孩儿在,没事的。”
在床榻边坐下,帝王出声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太后。
“皇帝,你有没有受伤?让哀家看一
看,哀家刚才做梦,梦到竟然拿刀将你斩伤了。”太后焦急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抬手去抓帝王的右臂,像是要查看他的伤势。
上官妄尘刚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听到太后的这句话,腿脚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去,好在一直守在内殿中的尚璘一看到她,就向她走过来,此刻,见她腿软,赶紧出手扶住她。
“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尚璘如画的眉目间蕴上一层淡淡墨色,声音温和沉静,看着上官妄尘的那一双眼睛却是忍不住地担忧。
“没,没事。”上官妄尘勉强着站稳了身子,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将他避开,道了一声谢,眼中的担忧却是丝毫不减。
天呐!太后居然记得刚才刺杀皇帝的事情,那太后会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和皇帝要做什么吗?
一颗心高高的拧起来,上官妄尘担心的要死,宽大衣袍下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