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栖迟拼命地摇摇头,吸了一下鼻子,“公子一向待我很好,公子对栖迟的再造之恩,栖迟这辈子都无以为报,本来还想着要好好报答公子的,可是现在……”栖迟抽噎着,“公子,奴婢若是先走一步,就只能来世再找公子报恩了。”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上官妄尘又心疼又无奈地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自己心里面虽然没谱,但还是故作轻松,“都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你别忘了,我们还有楚神医呢,安仁堂的这些大夫治不了你,楚神医不一定就治不了你啊,而且就算真的不行,我们还可以回皇宫,皇宫里那么多太医,难道连个呕吐都治不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几个人也都明白,上官妄尘所说的这些,除了楚印还有点希望以外,回京找太医实在是靠不住,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他们这一行十多日,镇江府距离京城万里之遥,就算是快马加鞭,回到京城至少也需要十天,而根据之前店小二所说的,染病的女子一般三到五天就不行了,如何才能坚持到回京。
明知道上官妄尘这是在安慰自己,栖迟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公子说的是,有两位公子护佑,奴婢肯定不会有事的,可是……”
“没有可是!”
怕她再说出什么丧气的话来,上官妄尘干净把她打
断。
栖迟笑了一下,但是脸色黄黄白白,笑起来也显得有气无力,“公子让奴婢说完吧。”
上官妄尘抓着她的手,抿了一下唇,“好,你说。”
“若……若奴婢真的不行了,公子就杀了奴婢吧,奴婢……奴婢不想受辱。”栖迟断断续续地说出这番话,勉强扯着唇角让自己笑,可眼睛中还是抑制不住地泛起泪光。
上官妄尘如遭雷击,心口蓦地一痛,越发用力地抓着栖迟的手,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傻丫头,不可能的。”
上官云峥侧身站在窗边,灿烂的阳光穿透窗外斑驳的树影,投射在他的脸上,高挺地鼻梁如山峦阴阳昏晓的分割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神秘又冷傲。
碧织看着床塌前的这对主仆,心中不禁恻然。
温翘和楚印走进诊室的时候,陈月泽刚刚将陈星河身上的伤口处理,给他服了镇定药物,正吩咐医侍去给他抓药。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待看到是温翘和楚印的时候,沉稳的视线先是在温翘的脸上一扫,紧接着落在楚印的身上,唇角适时地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把药煎好送过来就行了。”拍了拍医侍的肩膀,陈月泽叮嘱,接着才转眸看向二人,“楚大夫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
第一个关注点难道不应该在温翘身上吗?毕竟她是陪着温翘
来的啊,楚印有一刹那的意外,不过反应很快,“哦,我们的朋友不是病了吗?所以我家主子暂时想在医馆借宿几天,也好方便照顾,不知道陈大夫能不能安排一下?”
“可以。”
让楚印没想到的是,陈月泽居然答应的非常爽快。
“镇江府这三年来人口骤减,生病的人也不多,所以安仁堂有很多房间都空出来了,贵主只要不介意,当然可以留下来,只要和掌柜打个招呼就行了。”
“那就多谢陈大夫了。”
楚印微微一笑,谦恭有礼的对陈月泽鞠了鞠,眼角余光瞥见温翘木木然地似呆看着什么方向不动,便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捅了她一下。
温翘一晃神,将漂移的视线从旁边床塌上蜷缩着的人影后背上收回来,随着楚印对陈月泽曲了曲膝,“麻烦陈大夫了。”
“两位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陈月泽笑的温文尔雅。
敛了敛眼波,温翘跟着楚印走出诊室,回去向上官云峥复命。
两人刚刚离开,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壁的陈星河就忽然挣开眼睛,清明漆黑的眸子里不见丝毫的混沌。
陈月泽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门门口,才随手关了门,返身走回来。
“她好像有了新欢。”
低低地一声喟叹,像是对床上的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口吻中夹杂着一丝怅
惘。
“呵!”
床塌上的人一声轻笑,听不得丝毫的含糊,眼眸中闪过一抹痛恨,他又迅速地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陈大夫,掌柜问您现在能接诊吗?”
过了一会儿,有伙计跑进来请示陈月泽,陈月泽瞥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星河,又转头看向门口,“安排下去吧。”
“好的。”
伙计躬了躬身子,拉上门推下去。
陈月泽从桌案边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拾步朝门口走,经过床边,他又顿住了步子,眼波轻漾,他看向床上背对着自己的男子,“你伤的不轻,这两天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