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莽汉眼睛虽然瞎了,耳朵却是不聋,听到楚凝秋的话就知道包袱里的手镯不简单,立刻摇晃着肥大的身躯撇清干系,“小姐,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只是见这几件首饰是稀罕物儿才随手拿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横行江湖十几年,干过的缺德事数都数不过来,每次都全身而退,没想到这次竟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实在是悔不当初!
楚凝秋也不指望能从这莽汉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如今,只有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法子。
楚凝秋抬眸看了楼墨渊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要出言的意思,知道这是任由自己来做主,便也放下心来,把目光转到衣服上溅着许多血的陈二身上,语意关切,“可有受伤?”
“回小姐的话,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并不打紧。”
陈二为楚天昱守了几年的坟,很少出来见人,却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便是从楼墨渊出现那一刻起就猜中了对方的身份,却并未表现出任何胆怯,也不去看他,只以楚凝秋一人为尊。
对于陈二不卑不亢的态度,楚凝秋很是满意,微微点头道
:“无碍就好,眼下还有件极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
楚凝秋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而是让陈二来接话,为的就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能力,毕竟是她看重的人,以后少不得还要委以重任,若脑袋不灵光也是不成的。
陈二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楚凝秋的意思,有些迟疑道:“小姐是想让属下再回国公府传个消息,说小姐您被人劫持走了?”
说这话时,陈二忍不住微微拧了眉头,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名节重要,这样一来固然有可能引出幕后主使者,但同样也会引来无数流言蜚语,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楚凝秋向来观人与微,如何看不出陈二是为何迟疑,见对方始终都在为自己着想,心里虽然欣慰却也没多做解释,只正色道:“本小姐没事,你只需照做就好。”
兵贵神速,眼下时间最是宝贵,若耽搁的久了,引得旁人怀疑,这番筹谋就功亏一篑了。
“是,属下明白。”
陈二到底是有分寸的人,待点头答应后,不动声色地迅速看了楼墨渊一眼,随后才利落
地转身往城门方向去了。
至于不会武功的陈大,则在楚凝秋的吩咐下暂时先藏了起来,左右他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家眷,待风声过后直接给他一笔银子往别处生活就是。
“妇人之仁。”楼墨渊目光淡漠地看着楚凝秋,仿佛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对此,楚凝秋并没有反驳,只坦然地点了点头,“司主大人说的是,秋儿受教了。”
她何尝不知道把陈大陈二都灭了口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不能那么做。
从上一世到现在,无论在何种境遇下,她的底线都是绝不牵连无辜之人,可这种行为对他们这种常年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来说,实在傻的透顶,所以她接受楼墨渊的批评。
但接受是一回事,不拿人命当儿戏又是另一件事,她不会改变。
“口是心非。”
第一眼见到楚凝秋,楼墨渊就知道这个小女子虽然看上去温柔顺从,实则最是个倔强的。
虽然那所谓的原则在他看来实在可笑的很,可曾经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罢了。
待安排完这一切,暗影以及跟在楼墨渊身边的几个暗卫已经把现场处理干净,
随后便换上那几个死掉莽汉的衣服,又在脸上抹了几层泥土来掩盖面容,之后压着楚凝秋和冬儿在那莽汉的指引下顺着路往一处庄子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好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样子出现的,如此,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至于楼墨渊,这家伙就算浑身都涂满了泥巴也掩饰不住那强大的气场,自然是不能在明处出现的。
所有的一切都悄无声息地布置了下去,这边,虽然没有了马车的助力,但好在身后没人追着,陈二在竭尽全力奔波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再次回到国公府。
因着才从这里出去的,国公府守门的家丁自是认得陈二,见他满身是血,也明白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半刻也没敢耽搁,直接引人往凝寿阁去了。
凝寿阁中,百里无极和百里无衍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老太君闲聊了一阵没营养的话,正准备寻个话头提及去探望楚凝秋,却是李氏过来,说起楚凝秋适才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当然,她并没有立刻将楚凝秋出门的缘故和盘托出,只等着让老太君自己去打听,如此,自然也就撇开了自己着意
盯着楚凝秋的嫌疑。
原以为老太君会立刻着人去问,可没想到老太君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不按常理出牌,只道楚凝秋必是有重要的事去做,待回府之后再查问不迟。
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