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要去参加宫宴?”若楚凝秋是个稍微笨点儿的还好,可眼下她明显是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极有可能再次做出铤而走险的事,老太君自然不能放心,当即沉吟道:“你身体虚弱又受了惊吓,就在府里好好休息,祖母自会代你向皇帝和太后解释。”
提起太后时,老太君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可见她并不愿意去见这个人。
“祖母,秋儿知道您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有些事只能由我亲自去做……”
老太君虽然平日里规矩极严,但待楚凝秋一直都是温和亲厚的,然而这次不等她说完,已是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冷冷打断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除非你以后不再认我这个祖母,否则这些日子绝不能出府门半步。”
老太君从未对楚凝秋这般疾言厉色过,就连安置好荣涣才进门的刘嬷嬷都愣了楞,刘嬷嬷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苦衷,立刻对楚凝秋使了个眼色:“大小姐,您就听主子的话在府里好好待着吧,主子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些气色,若再被您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
虽然老太君和刘嬷嬷主仆俩这一唱一和的,很有几分‘道德绑架’的嫌疑,但话说到这份儿上,若楚凝秋再不依不饶,就真成忤逆不孝了,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道:“祖母莫要动气,秋儿不去就是了。”
见楚凝秋没有再继续坚持,老太君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些,只见她微微叹了口气,再出言时已是多了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秋儿,祖母知道你有许多疑问,甚至会埋怨祖母对你有所隐瞒,但有些事……你且给祖母一点时间,待时机成熟,自然会一一让你知晓。”
换做以往,老太君是绝对不会跟楚凝秋说这种听起来甚至有些服软的话,但眼下若她不说,以楚凝秋的性子必然会去暗中调查,甚至不惜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中。
这一点,是老太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这话,楚凝秋也愣住了,待回过神来立刻敛衣跪了下来,一字一顿道:“祖母言重了,秋儿明白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秋儿不受伤害,心里只有感激,绝不敢有半分怨怼怀疑。”
“快起来。”老太君躬身扶起楚凝秋,
待祖孙二人四目相对时,似是想要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化成了深深的欲言又止,只嘱咐楚凝秋好生回去休息。
待楚凝秋离开,刘嬷嬷看着神色凝重的老太君,才要询问,就听老太君先一步开口道:“那对镯子如今在秋儿手里了。”
镯子……什么镯子?
刘嬷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主子是说……那东西不是随着大夫人下葬了么,怎么会……”
“据说是被几个莽汉给盗了出来。”跟刘嬷嬷的惊恐神色不同,老太君脸上更多的则是疲惫和无可奈何,“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天意?
有这样捉弄人的天意么!
“不会的。”刘嬷嬷连连摇头,待往前凑近了几步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这般忧虑,可是大小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我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看她的神情,暂时应该还没有怀疑。”老太君把手里的珠串轻轻放到桌子上,凝眸道:“那些东西绝不能留在国公府里,否则必成祸患,可秋儿那丫头太过聪慧,若我太过突兀地把东西扣下,势必
会引起她的怀疑,得要想一番合理的说辞才好。”
“主子也不必思虑太多,要奴婢看,大小姐聪慧些是好事,总比大夫人那般……”后面的话刘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突然转了话题,“主子,您觉得大小姐这次能全身而退,当真只是因为那位荣教主恰巧经过么?”
事反常态必有妖,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巧合,刘嬷嬷在老太君身边伺候了一辈子,自然也学了几分识人断物的本事,虽然只跟荣涣说了短短几句话,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并不是一个‘无利起早’的人。
“你这老家伙,在我面前说话还打哑谜。”老太君嗔怪地瞪了刘嬷嬷一眼,直接了当道:“就算你不说,我心里也是有个疑影儿的,让如玉如佩多留意些,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时来禀告。”
楚凝秋身后有高人提点,老太君是乐见其成的,但这一切是建立在安全稳妥的前提下,若是因心智不足被外人利用了去,那就是天大的麻烦,必定要加以遏制。
“是,奴婢明白。”想着那手镯的事,刘嬷嬷心里已是有了个不错的主意,但她并没
有说出来,而是劝着老太君回内间休息去了。
老太君和刘嬷嬷说话的时候,楚凝秋也回到了自己阁院中,她之前吃了那诱发高热的药,虽然对身体并没有太大损伤,但到底要比寻常虚弱,又来回折腾一通,已是累的狠了。
如玉向来是个体贴的,见状,忙道:“小姐饿了吧,奴婢在炉子上温了燕窝,这就给您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