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凝秋离开的背影,楼墨渊指尖一滴水珠轻轻落到水中,泛起一阵浅浅的涟漪,只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楚凝秋从正厅另一侧的暖阁换好了衣服再回来时,内室里已没了楼墨渊的影子,若不是地上那些未干的水渍,甚至都要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想到适才脸红心跳的一幕,楚凝秋面上不禁再次泛起几分灼热,冬儿正要进来打扫,抬眸就见楚凝秋这副一反常态的娇怯模样,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是还有什么不妥的事么?”
楼墨渊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虽然知道他应该不至于对楚凝秋下什么狠手,但有他在的时候,冬儿还是忍不住会紧张,整个人都忐忑不安。
“倒也没什么,只是……”楚凝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冬儿解释,便也按下不提,只转了话锋道:“荣涣回客院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才进府不过一个时辰功夫就跟楚清悠熟络上了。
冬儿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动声色地找人盯着,听到楚凝秋的话,点头道:“已经回去了,只是荣教主武功高强,对周围的反应
十分敏锐,也不敢跟的太紧。”
至于楼墨渊的人有没有在暗处盯着,她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也在楚凝秋意料之中,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淡淡吩咐道:“一会儿找个锦盒把桌上那对镯子装了,你亲自给荣涣送过去,就说本小姐祝他早日寻得佳人。”
如果她记忆无差的话,墨阳一带也是有铀矿石资源的,只不知有没有被发掘,以这个机会来试探一下,倒是不错的。
“小姐,这……”冬儿才想说这是楚天昱和旬氏的遗物,应该好好保存着才是,但想着楚凝秋之前几次提起这玉镯时的神色,便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连忙点头道:“是,奴婢即刻就去。”
“嗯。”
楚凝秋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去给楼墨渊清除体内的余毒,并没有再跟冬儿交代什么,倒是冬儿快走出门去时突然想到一事,转身道:“小姐,奴婢听说国公爷回来了,似乎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被人威逼着‘被迫营业’,累死累活跑了个空,偏偏那个砸了他场子的‘罪魁祸首’还被请回了自己府里,成了座上宾,这场面,换了谁只怕都是高
兴不起来的。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罢了,相信楚天朔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才是最好的安排,幸运程度不亚于从天砸下一张巨额彩票。
只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然后做个聪明人了。
至于其他的……她自会在保全国公府邸不被皇帝抄家灭门的情况下,再也好好从长计议。
这样想着,楚凝秋也懒得在楚天朔身上劳心费神,只不紧不慢道:“既是国公爷不高兴,本小姐就不去触那个霉头了,你顺路去跟祖母回禀一声,就说本小姐身子不适,就不出来用晚膳了,待明日一早再去向她请安。”
以楚清悠的性子,若不出意外,必然会想办法利用荣涣来给自己整出些幺蛾子来,可荣涣是什么人,那是从‘千年狐狸’手里逃出升天,还顺带着吃干,抹净功德圆满的大神极渣男,怎么可能会沦为楚清悠的棋子。
这两人只怕还是要有一番较量的,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正如冬儿所言,楚天昱正阴沉着脸坐在书房里,屋里侍奉的下人都被他遣了出去,只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
事实证明就算再有城府的人,忍
耐力也是有限度的,过了片刻,楚天朔似乎再也忍不了,狠狠将手边的茶盏摔到地上,中气十足地怒吼道:“混账!蠢货!”
楚天朔是在城门下钥前的最后一刻赶回来的,所谓一步晚步步晚,等他带人赶到那个庄子的时候,哪里还有楚凝秋的影子,而且整个庄子里根本没有任何活口,只在暗常司的刻意为之下,找到了一块荣涣所在帮派的腰牌。
人去楼空,再想做什么显然已是不可能的,然而楚天朔并没有失落气愤,甚至还在心里很是松了口气,既然不是他做的,事情便找不到他头上,便也没有人能把他跟桓王联系到一起。
但想法归想法,这会儿显然还不是能跟桓王撕破脸的时候,楚天朔只能立刻返回京城,把这一切如实回禀,顺便劝桓王小心为上,暂时离开京城。
然而,或许是黎明前的黑暗最让人煎熬的缘故,桓王忍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莫名就有了一种‘老子再也不想忍了’的邪火,不仅完全听不进去楚天朔的规劝,甚至还怀疑这一切都是楚天朔在背地里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彻底摆脱他的钳制
。
楚天朔只觉得自己都快忍出内伤了,才把一巴掌拍死桓王的心思给控制住,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到国公府,自然是怒气冲天。
李氏早就让人盯着大门处的动静,自然在楚天朔回府后就立刻得到了消息,这会儿带着顾嬷嬷过来,人还没到近前,就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