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百里无极和百里无衍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连忙跟在皇帝身后离开。
说是太后办的宫宴,但这会儿不仅太后早早离席,连皇帝都走了,唯一坐在高位上的皇后也微微露出不耐之意,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再留在这里耗着的理由,稍坐了片刻,就陆陆续续起身告辞。
然而今日这场宫宴时辰虽短,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是比以外任何一场宴会都要多,且不说楚凝秋被指给楼墨渊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奇闻,楚清悠跟百里无极的隐晦之事也在百里无衍身边人的刻意宣扬下传遍宫中。
众人凑热闹之余也忍不住感慨,只道魏国公府不知道触了什么瘟神,连倒霉事一桩还不够,还要一桩接着一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待楼墨渊把楚凝秋带上马车往宫外走时,适才这番热闹已经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出宫墙,在京城中各大茶楼酒馆中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楚凝秋之前的名声并不好,但这一个多月来,她处置刁奴,重新整顿医馆,不仅用重金聘请名医问诊,用最好的药,更是亲自诊治疑难杂症,若遇到家中实
在困难支付不起医药费的,还会免费看诊送药,在百姓心里的形象跟之前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是以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皆在偷偷摇头惋惜,想着好人没好报,可怜一个好好的善良少女,就这样被送入了虎口,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不得善终了。
街上是传的越来越热闹,但天大的热闹也没人敢传到楼墨渊耳朵里,马车中,楼墨渊斜靠在垫了柔软羊绒的马车壁上,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的楚凝秋,“怎么,还要让本座亲自请你起来?”
“司主大人说笑了,臣女怎么敢。”楚凝秋眸中一片清明,哪里有昏迷才醒的迹象,只见她捏起桌上的桂花酥吃了一口,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就这么出来了,没能瞧瞧百里无衍是如何在皇上面前把自己给摘出来的。”
“若是连这点法子都没有,他就不配活下去了。”楼墨渊语气平静,显然是没把百里无极和百里无衍这兄弟俩放在眼里,“成了全京城百姓可怜的对象,感觉如何?”
“这天底下的人,哪个人没有几张面孔,外人能看到的不过是表象罢了,谁又比谁可怜
呢。”楚凝秋莞尔一笑,“司主大人英明睿智,容色无双,臣女跟着您都算委屈,那这天底下的人岂不都可怜透了?”
如果楚凝秋所料不差,皇帝就算指了婚,也绝不会真让楚凝秋嫁给楼墨渊,起码在秘籍有下落之前不会。
不……也并不见得,楚凝秋跟楼墨渊对视一眼,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皇上适才那样的言行举止会不会是装的?
若是这种可能,那皇帝的真实用意就是要让楼墨渊跟楚凝秋联系到一起,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楼墨渊有了这个便利,更会全力追查秘籍的下落,到时候皇帝就可以借着楼墨渊的手把秘籍拿到手,之后再把人解决掉。
楼墨渊跟楚凝秋之间总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楼墨渊就猜到了楚凝秋心中所想,只见他悠闲地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还好,总算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
她这是被楼墨渊嫌弃了?
“臣女从来都是个蠢笨的,怎比得上司主大人那般睿智?”这样说了一句,楚凝秋忍不住冷笑一声,“皇上的演技还真是高的很,只怕不仅
是臣女,连皇后和百里无极几个也都被糊弄过去了。”
皇家之人,最在意的就是权势地位,哪怕皇帝对楚天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情愫,为此对楚凝秋多有优待,但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她再多使些手段算计皇帝也没什么不妥,左不过是看谁的手段高明罢了,成王败寇,谁也不比谁高尚。
“咱们这个皇帝向来如此,除了他自己,谁都信不过。”楼墨渊眸中的阴冷一闪而过,旋即又是毫不在意的模样,“郡主有何打算?”
“既是皇帝亲自下旨,臣女一介女流还能有什么打算。”楚凝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仿佛难过急了,“凭空惹了这番无妄之灾,臣女自然是又惊又怕,回家之后就病了,一时半会儿起不了身了。”
她这会儿病了乃是情理之中,谁都不会起疑,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往京城外旬氏陪嫁的庄子上养病。
离了国公府,行事就方便多了,秘籍的事总要找到新的线索,绝对不能再这样毫无进展地拖下去了。
实在不行,她要亲自去一趟药王谷,到时候……必定会有新的
进展。
“你倒是个会钻空子的。”楼墨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显然也是赞同楚凝秋的想法,只见他随意勾起楚凝秋发间一缕青丝把玩,慵懒道:“这样一闹,本座的光辉形象岂不是要被你毁了,不知郡主要如何补偿本座这精神损失?”
听到这话,楚凝秋恨不得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