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极就算再蠢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挑眉向那小内监道:“父皇那边可知道了?”
听到这话,小内监缩了缩脖子,“回太子殿下的话,皇上……皇上似乎身体有所不适,自楼墨渊离开勤政殿后就吩咐了谁也不见,或许眼下还不知道。”
皇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动静再来向本宫禀报。”
其实这话问了也是白问,楼墨渊不过是抓了几个太医,虽然并不合规矩,但以皇帝对楼墨渊的一贯纵容,最多就是过问几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棘手就棘手在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连个处置了那些太医的机会都没有。
“依儿臣愚见,母后不必过于担忧。”百里无极抬眸看了看皇后难看的脸色,倒是难得机灵了一回,出言安慰道:“左右咱们又没真指使人给楼墨渊下毒,他就算再霸道狠毒,也该能分的清主次,并不至于立刻就去父皇那边说什么。”
“……”
皇后有那么大的反应,完全是之前被百里无极气的急火攻心,一时之间又做贼心虚的缘故,听了这话方才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
是
啊,就算她做的事再恶毒那也是针对后宫嫔妃和皇帝子嗣的,而不是针对楼墨渊本人。
楼墨渊会是那种菩萨心肠,会把别人的苦楚感同身受的人?
以他的性子,最多会以此为把柄来要挟自己,只要暂时缓过了,之后她自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让那几个太医消失,到时候没了证据,楼墨渊还能如何?
“总算还有点长进。”皇后缓了口气,重新回到正位上坐下,方才继续道:“照你的意思,接下来要怎么做?”
百里无极似乎从未在皇后面前受到如此重视,很是受宠若惊,想了想方才郑重其事道:“儿臣认为咱们该沉住气,静观其变,若楼墨渊真想用什么把柄要挟母后,定会自己找过来的,若咱们主动去找他,岂不是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其实百里无极之所以会如此回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他母亲先皇后的死跟当今皇后有着扯不清的干系,若当真如此,少不得是通过太医来动什么手脚,若是实情,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楼墨渊都会私下里来告知自己。
如此,既能借楼墨渊的
手查清楚真相,又能暂时不让皇后知道,毕竟以他现在的能力,还远远没有跟皇后翻脸的资格。
百里无极这些心理活动,皇后自是不知道的,见其还算有些长进,便也淡淡道:“就照你说的做吧,不过虽然不能出面,也要仔细盯着些,本宫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你明白么?”
“儿臣谨记母后教导。”百里无极立刻答应下来,咬了咬唇又有些犹豫道:“母后,楚凝秋的事当真没有办法了么?”
跟楚清悠一样,百里无极也认为今日自己出了这桩丑事,极有可能是楚凝秋的手笔,虽然楚凝秋被指婚给楼墨渊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折磨,但百里无极还是想把人握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这些日子他对楚凝秋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谈不上爱,却总想把对方禁锢在身边,让她无从逃离。
“只要楚凝秋不同意,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本宫冷眼瞧着,她是不会推脱的。”皇后到底浸淫后宫多年,嗅觉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在别人还在幸灾乐祸的时候,就能推断出皇帝答应这门
亲事的用意。
而以她对楚凝秋的了解,对方也极有可能会将计就计,毕竟楼墨渊实力强大,虽然与他合作可谓是与虎谋皮,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些心惊胆战也就不算什么了。
“母后,咱们就眼睁睁看着楚凝秋嫁到暗常司去?”可能是出于嫉妒和不甘心,百里无极的情绪明显比之前更激动了,“且不说秘籍的事有没有着落,旬氏那么多的嫁妆,就这样白白拱手于他人了?”
“你现在想到这些了?”一说起这个,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低斥道:“若不是你当初任性妄为,写下那张退婚书,事情何苦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如今除非楼墨渊改变主意,否则无论楚凝秋到底愿不愿意,想从对方手里把人抢过来,都是痴人说梦。
“还不是因为那个心怀叵测的楚清悠!”百里无极可不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十分理直气壮地把‘锅’甩到楚清悠身上,顺带着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有了这样的情绪加持,楚清悠进东宫之后再慢慢挽回百里无极心意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事已至此,再来追究是谁的责任
已没有任何意义,皇后想敲打百里无极几句,让他不要太过于冷待楚清悠,却也清楚对方自私执拗的性子不是几句话就能转圜过来,也懒得多费口舌,只淡淡道:“你先回去吧,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事先来跟本宫商议,绝不可再轻举妄动,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