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凝秋抬眸跟楼墨渊对视一眼,解释道:“这个新的药方里涉及到的几味药材都是有一定风险的,需要小心试验几次,尽最大的可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国公府里人情复杂,谁知道哪个人就是外面派来的眼线,做起事来终究束手束脚,相比之下,在自己的庄子上就放心多了。
如今朝局虽然看上去还算安稳,实则暗潮汹涌,矛盾一触即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楼墨渊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否则以后的局面会越来越被动。
“不行。”
被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楼墨渊自是比谁都希望能尽快找到解毒的法子,只是眼下除了解毒,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做。
见状,楚凝秋放下手里的医书,正色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她早该想到的,如果不是极要紧的事,楼墨渊也不可能大白天亲自过来一趟。
“你自己看。”楼墨渊并没有说太多,只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着的油纸递给楚凝秋。
楚凝秋伸手接了过来,那油纸小小一张卷在一起,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如果她没猜错,便是直接从信鸽身上取下来的,
也难为楼墨渊这样信她,连最重要的机密之事也没有避着她。
所谓‘字数越少,事情越大’,楚凝秋看着纸上‘皇帝身世有异’六个清晰的大字,面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地紧紧盯着楼墨渊,“这不会……是真的吧?”
皇室向来最重血统,不仅侍寝日期有详细记录,从嫔妃怀孕到生产期间每一刻皆有无数双眼睛专门盯着,甚至一顿饭吃了什么,吃了几口都有专门记录,就是再手眼通天的妃子,也不可能把这一条线上的几十上百个人全部买通。
所以,每每听到所谓的‘狸猫换太子’传闻,楚凝秋都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上,不成想眼下还真让她给碰上了。
楚凝秋的反应倒也在楼墨渊意料之中,轻轻挑眉反问道:“瞧你这神情,像是不信?”
“你觉得我该信么?”楚凝秋含笑看着楼墨渊,似是解释又似是在陈述事实,“我认为皇上是先帝的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当年太后那般大力支持桓王继位,但凡皇上的身份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他都坐不上那把龙椅。”
相比之下,她倒更怀疑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可看皇帝这些年对太后极力忍耐的态度,这一点也是可以排除的,否则这么碍眼的老太太,早就一杯毒酒把人毒死,一了百了。
“这次你还真是错了。”在楚凝秋既诧异吃惊又有些怀疑的神色中,楼墨渊继续道:“这也不算什么,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不妨猜猜?”
“……”
这是考她呢?
不过,楼墨渊说话做事向来都是有其用意的,所以楚凝秋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凝眉思索片刻,随后抬眸道:“你总不会要跟我说,桓王也不是先帝的儿子吧?”
先帝一生只得两子,若两个都不是他的,那真是棺材板儿都要压不住了。
楼墨渊并没有立刻回答,但又何须开口,只从他的表情上,楚凝秋就知道自己这次猜对了。
“做皇帝做到先帝这个份儿上,大概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楚凝秋同情地在心里为先帝点了一排白蜡烛,之后又忙不迭追问道:“皇上和桓王……大概也不是同一个父亲吧?”
若是同一个父亲,很难解释太后这么多年为何只偏爱桓王,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已经继位近二十年了,是
谁突然想用身份血统的问题挑起事端?
这个秘密是才被他们发觉的,还是早早就知道了,只是要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来发作?
不对……
楚凝秋只觉得脑海中突然一阵灵光闪过,后知后觉地想通了什么,下一秒已是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下意识地拽住楼墨渊的袖子,“该不会是先帝他……不行吧?”
皇帝可以无嗣,但江山却不能无人继承,与其到时候为了选哪位宗室子弟为嗣子跟各路大臣争论不休,倒不如让皇后跟别人生下孩子,最起码能把自己‘不行’的密辛遮掩住,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至于孩子的亲爹?
古代皇室既有‘舍母保子’这一说,那么这‘舍父保子’,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当然,皇帝的亲爹到底是谁这种皇家顶级八卦,楚凝秋还是有些好奇的,只是如果楼墨渊不主动说,她也不好追问,只能暂时按捺住。
以楚凝秋的聪慧,能想到此中关节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楼墨渊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说到‘不行’俩字,这丫头眼神往自
己身上瞟是几个意思?
楼墨渊的‘不满’太明显,楚凝秋就是想忽视都不行,只见她下意识地松开楼墨渊的袖子,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立刻转移了话题道:“司主大人,不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