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顾嬷嬷自然不敢有丝毫慢待,赶着就到了楚翊泓那里,楚翊泓虽然知道以楚清悠的性子,做出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看着手里的信,还是忍不住气的面色铁青,甚至因为骤然坐起动作力度过大,拉扯了尚未愈合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子爷,您没事吧?”顾嬷嬷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了一把,待楚翊泓坐稳了身子,方才继续道:“这个节骨眼上,信是万万送不得的,只是……”
若不把这封信拆开来看,就不知道楚清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若拆……私拆别人的信,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以楚翊泓熟读圣贤书的磊落性子,未必肯做这种有损私德的事。
“自是送不得。”楚翊泓说的毫不犹豫,正如顾嬷嬷所料,他丝毫没有把信件打开来看的意思,只随手放到桌子上,拧眉道:“亏得嬷嬷警醒,否则咱们国公府又要徒惹麻烦了。”
说这话时,楚翊泓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外面沸沸扬扬的流言,心里的厌恶难免又多了些。
他这次回京,本该陆续去拜访几个昔日好友,可如今深受楚清悠连累
,哪里还迈的出门槛,只能等这阵风波彻底过去再做打算。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顾嬷嬷抬眸看着楚翊泓,这会儿楚翊泓心下也有了主意,只淡淡道:“且让橙儿去大街上转一圈,待时辰差不多再回去,就说信已经送到了。”
无论楚清悠想做什么,只要百里无极看不到信,就不可能有后续行动,这计划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嬷嬷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拧成一团的眉心渐渐松了下来,点头道:“世子爷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办。”
“好。”楚翊泓微微颔首,却并没有急着让顾嬷嬷离开,只站起身来,颇有些推心置腹地感慨道:“嬷嬷是看着本世子长大的,也是本世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人,母亲那边就拜托您多多照看着些,可千万不能再行差踏错了。”
至于楚清悠,楚翊泓已经懒得再多管什么,只希望赶紧顺顺当当地把人给打发出去就行了。
“世子爷千叮万嘱,老奴自然晓得轻重,会时时劝着夫人的。”顾嬷嬷郑重点头应下,之后又继续道:“世子爷也不能把注意力全都
放在大小姐身上,国公爷和老太君那边也都是很紧要的。”
“嬷嬷说的是。”楚翊泓并没有直接反驳顾嬷嬷的话,只在微微点头后又继续道:“只是,嬷嬷看的还不够明白。”
楚凝秋是老太君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脉的亲人,自然事事都是要听她的,至于他那个父亲,虽然看起来是个精明强干的,但实际上却跟李氏一样是个短见的,平日里还勉强支撑得住场面,可一旦出了什么大事,是万万倚靠不得的。
只有楚凝秋才是能在关键时刻,真正能为了国公府的利益,跟自己共同进退的人。
顾嬷嬷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听了楚翊泓的话,方才恍然大悟道:“世子爷深谋远虑,老奴明白了。”
楚翊泓很是欣慰,“嬷嬷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本世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
顾嬷嬷郑重应下,一字一顿道:“世子爷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去做,老奴万死不辞。”
顾嬷嬷从楚翊泓院子里出来,顾嬷嬷即刻吩咐橙儿出府去了街上,自己则关在屋子里许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国公府这边
的人自是各怀心思,皇宫里,皇帝和皇后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特别是皇帝,自从上次体内的蛊虫发作后,原以为跟之前一样,有个两三个时辰就能慢慢好起来,不成想到了晚膳时分竟又再次发作起来,整个人被折磨的面无血色,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皇上,您怎么样了?”小炎子是知道内情的,不敢贸然引起旁人的注意,只小声道:“奴才这就悄悄去请林太医过来为您诊治。”
林太医是皇帝暗中培植在太医院的心腹,为了掩人耳目,平日里也只做些给低等嫔妃们诊治的小事,轻易见不得皇帝的面,如今紧要关头,也顾不得暴不暴露,总要先救皇帝的性命要紧。
“不要去。”皇帝也是有几分忍耐力的,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身上钻心的痛楚,一字一顿道:“把桌上的银匕首给朕拿过来。”
这么多年,皇帝自认为已经把蛊虫的性子摸清楚了,与其引起楼墨渊的警惕,让之后的计划举步维艰,倒不如忍下这一时。
“皇上……”小炎子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皇帝狠戾的眼神,到底也不敢多说什么,只
转身取了剪子过来,恭敬地递到皇帝手里。
拿过银刀,皇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着自己的食指指腹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皇帝龙体损伤可不是小事,小炎子吓的愣住了,待反应过来,赶紧就要去寻纱布给皇帝包扎伤口,然而还未等有所动作,就被皇帝呵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