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楚凝秋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农妇一眼,直看的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方才淡淡道:“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你日后都要好好侍奉婆母,若再有不恭不敬之处,本郡主可不会再饶你了。”
至于银钱上的用度,楚凝秋瞧着那大山还算得用,往后在自己京外的庄子里给他寻个差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那农妇畏惧楚凝秋的身份,这会儿又有求于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应承下来,之后又笑嘻嘻地献殷勤:“郡主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该吃点新鲜的野菜野味儿,民妇这就去做几道小菜,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好。”
见楚凝秋答应下来,那民妇仿佛见着自家婆母的白玉牌已经在向自己招手,眉开眼笑地出去了。
在那民妇出去后,楚凝秋也没有闲着,待根据适才把脉的具体情况稍稍调整药方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瞧瞧外面杀菌消毒做的怎么样了。
见四周无人,冬儿凑到楚凝秋身边道:“小姐,您信那妇人说的话么?”
“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又不瞎,绝不会看错的。”
对此,楚凝秋丝毫没有怀疑,只饶有兴趣道:“我倒更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玉牌。”
“小姐是觉得这老太太有可能跟秘籍的下落有关?”冬儿凑在楚凝秋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又道:“您要跟司主大人说么?”
若当真如此,这也未必太巧合了些,如果不是运气实在太好,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若真如此,就更要格外小心了。
“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楚凝秋没想到冬儿能这般举一反三,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见老太太有些颤颤巍巍地从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走了过来,老太太远远瞧见楚凝秋,努力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郡主有什么事,吩咐老婆子去做就好。”
“您身子才稍好些,要多休息。”说这话时,楚凝秋心里突然有了计较,“适才本郡主已经训斥过莲花了,可是……她说这不是她的过错,是你不尽不实,身上明明有值钱的宝贝,却不肯换了银子让全家过好日子。”
她原本还在斟酌要如何开口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可在老太太走上前那一刻却突然意识到,就是要
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用最直白的话问出来,因为就算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也不会想到自己能问的这么直接,这一瞬间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有了这个基本判断,之前的问题基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听到楚凝秋的话,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神动了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唇角扯出一丝苦笑,“郡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个乡下老婆子,哪里能有什么贵重宝贝,偏偏这莲花就像鬼迷心窍一般闹个不休。”
自从看到那块白玉牌,莲花或指桑骂槐或翻箱倒柜,三天两头就要变着花样闹上一通,以她的性子,会在楚凝秋面前口无遮拦也没什么奇怪。
“莲花鬼迷心窍的确不假,却也并非胡说八道吧?”楚凝秋往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凑在老太太身边道:“你不肯把那玉牌拿出来,并不是财迷心窍,而是那东西事关重大,随时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是么?”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大山一家虽然过的清贫了些,但好歹平安无虞,若真为了所谓的富贵,把一家人都卷进腥风血雨中,那才真是鬼迷心窍。
“……”
那老
太太显然没想到楚凝秋连这都料到了,干瘦的身子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但正如楚凝秋所言那般,她并不是寻常妇人,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冬儿的错觉,总觉得那太太再次抬眸看向楚凝秋时,目光中已没了之前的怯意畏缩,反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郡主平时就喜欢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胡乱猜测么?”
能在这个时候跟楚凝秋这般说话,更加说明楚凝秋已经完全猜到了重点,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老太太的话,而是继续道:“既然猜了,本郡主不妨再多猜上一猜,莲花之所以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那块白玉牌的踪迹,说明玉牌被藏到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你的身体里。”
若是藏在别的地方,以莲花的性子就算掘地三尺也是要寻出来的,思来想去,只能有这一种可能。
若说之前老太太只是震惊,那眼下这会儿就是实打实的恐惧了,这小郡主小小年纪,竟这般聪慧过人,只听莲花说了几句,就完全推测出了真相。
说话的时候,楚凝秋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老太太的一举一动,见其这般反应,就
知道自己没有想错,便也趁热打铁,淡淡道:“你放心,这件事本郡主暂时不会告诉莲花,但你也要想清楚了,那东西既然是烫手山芋,那就是纸里包着的火,早晚都是要闹出来的,到那时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可不会因为大山一家毫不知情,就饶过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