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楚凝秋出了树林,想要在那么多侍卫眼皮底下把人抓住,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所以对方一定会在她离开之前动手。
果然,楚凝秋才往外走了几步,就隐隐察觉到脚下郁郁葱葱的草丛中似有轻微的沙沙作响声,还没等有所反应,颈后已经挨了一掌,紧接着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当然,楚凝秋既然早有准备,就不会真让自己意识全无,已是在对方动手之前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些许力道,只装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正如楚凝秋所料,对方既有更重要的目的,必不会在这里耽搁时间,那人也是武功了得的主儿,小心把她扛在肩上,在树林中一阵穿梭,直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楚凝秋的世界才从天旋地转中平静下来,似是被搁到了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哎,幸亏她用的午膳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否则再这样颠簸下去,她就算想继续装下去,胃也要翻江倒海了。
这边,还没等楚凝秋从颠簸中缓过来,一道沉稳的男声就先一步传入耳中,“可有被旁人瞧见?”
“没有。”那暗卫立刻道:“少主放心,属下一直记
得您的吩咐,必不会让小姐的名节受损,至于其他那几个想打小姐主意的人,已经被属下解决掉了。”
额?
这么说,打她主意的人还不止一波,会不会闹了什么乌龙?
这位所谓的少主又是谁?
“很好。”在楚凝秋疑惑的时候,那位少主已是再次道:“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跟任何人提及。”
“是,属下告退。”
这话之后,周遭彻底安静了下来,楚凝秋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渐渐朝自己压迫而来,那人似乎是在打量自己,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人便道:“行了,起来吧。”
就算伪装的再好,人是真的处在昏迷之中还是有意识的,但凡高手,完全可以从呼吸分辨出来,由此也可以见得这位少主的武功远在适才那位暗卫之上。
既然已经被人识破,楚凝秋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索性爽快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少主好眼力。”
说话的功夫,楚凝秋也看清楚了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才及弱冠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清隽,眸中带着淡淡的浅笑,既有大族公子的儒雅
,又很有几分江湖中人随意洒脱的出尘气质。
看到这人,楚凝秋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字:不魅不妖。
总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跟‘劫匪’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郡主过奖了。”那人并没有因为楚凝秋的话而露出任何羞愧之色,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主动道:“郡主聪慧,不如猜猜本少主请您过来的目的,如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颠簸了这么久,楚凝秋只觉得口干舌燥,见对方并没有上茶的意思,索性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下,方才慢悠悠继续道:“一个利字,足以让人铤而走险做任何事,不过尊驾在这个时候还能顾全本郡主的名节,想来总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否则,好不容易得了手,还不得直接把她扔到什么暗馆去。
见楚凝秋这个俘虏完全没有被绑架了的自觉,那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待亲手为其再斟了一杯茶后,方才继续道:“正如郡主所言,世人总是利字当先,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也是可以抵消了的。”
楚凝秋虽
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一直都在猜测这男子的身份,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只得自顾自开门见山道:“尊驾想要从本郡主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虽然这人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但能在京城附近,楼墨渊眼皮底下培植出势力,要说在京城中没有人脉资源,楚凝秋断然不信。
“郡主果然是爽快人。”那男子眸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只见他也学着楚凝秋的模样轻轻抿了口茶,之后才继续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本少主就知道祖父的外甥女不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祖父?
楚凝秋眉心微动,难不成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旬老谷主早前收养的那位旁系孤儿,也就是如今的旬氏家主旬延逍?
想想,老太君之前有跟她说过旬延逍过些时候会进京来省亲,可既是亲眷关系,他光明正大地去魏国公府见自己就是了,何必要用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把她给劫持到这里来?
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事吧?
旬延逍见楚凝秋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就差在脑门上写上‘你有病吧’四个大字,倒也没恼,只幽幽道:
“表妹可知道许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放到台面上去的,否则也不会有人费这么多功夫把你引出城来。”
这样的称呼,显然比之前更亲近了些,楚凝秋对旬延逍也并没有多少敌意,便也顺势改了称呼,反问道:“表哥,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