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墨渊到底已经习惯了楚凝秋的不按常理出牌,很快便神色如常地轻咳一声,“怎么,你有想法?”
“左右这皇位又轮不到我头上,我能有什么想法。”楚凝秋深深看了楼墨渊一眼,“司主大人可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这事。”
显然,因为皇帝体内的蛊虫跟楼墨渊体内的毒素有着相吸相斥的紧密关联,所以,这两人某种程度上共生共存的关系,在把他体内的毒彻底清除之前,皇帝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死的。
但不能让他死是一回事,想不想让他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么?”不知为何,楼墨渊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那双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楚凝秋的眼睛,仿如一处深不可测的黑洞,随时都要把人卷入其中,“你知道本座最厌恶别人来探究本座的心思。”
要说楼墨渊这人也着实喜怒无常了些,上一秒面上还春风和煦,下一秒就完全变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在楚凝秋对他这种时不时抽风的做派已经见惯不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淡淡道:“许多事不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难不成司主
大人很想时不时冒出来一拨人来刺杀你?”
“……”
楼墨渊再次被楚凝秋噎住,然而楚凝秋似乎并不想给他反应的机会,只自顾自继续道:“如果所料不差,想必太子殿下正在东宫里急得团团转,可还需要再给他添点麻烦?”
京城里的幕后黑手不过就那么几个,眼下形势所迫,百里无极这太子之位无时无刻不被百里无衍盯着,除此之外,还有个虽然受了贬斥,但实力依旧强大的桓王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楼墨渊下手。
可那暗卫身上的印记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根本无从辩驳,无端被扣了口黑锅身上,他自然要想尽办法自证清白。
驾车的暗卫速度极快,楚凝秋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也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到城内,不必等人吩咐,便直接往魏国公府去了。
正如楚凝秋所言,此时的东宫正殿里一片死寂,宫人们早早就被打发了出去,只有百里无极的心腹小全子守在殿内,眼睁睁瞅着百里无极把殿内两个名贵的瓷瓶砸了个粉碎。
“主子,当心隔墙
有耳啊!”见百里无极又抓起另一个瓷瓶要摔,小全子连忙跪在他面前阻拦道:“虽然这是在咱们自己宫里,但谁也不知道这些宫人中会混进哪里来的探子,若让别人寻了由头来生事,岂不是遂了他们的心意!”
“怕什么,让他们去告密,本宫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百里无极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劝,不仅如此反而还更加暴躁,“你且去查,但凡这两日出过东宫的,一律重打五十大板,打完了再好好审问!”
“主子放心,奴才会安排妥当。”虽然知道照此去做,必定要牵连无辜之人去送死,可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小全子也不敢在百里无极的气头上去给别人求情,只好言安慰道:“暗常司的人既把那刺客的尸身给送了来,就说明楼墨渊并未认为此事当真是您所为,否则不是直接找您报了私仇,就是闹到皇上面前让皇上主持公道,又怎么可能这般轻轻揭过?”
睚眦必报才是楼墨渊的性子,而且以他现如今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顾忌百里无极这个所谓的储君。
“谁跟你说此事揭过了?”
百里无极虽然是个愚钝的,却也不至于蠢的连这其中的意思都弄不明白,只见他没好气地瞪了小全子一眼,冷冷道:“那具尸体你也看见了,的的确确是东宫里的近卫,不是暗常司随意栽赃,更不是外面混进来的!”
一想着身边有这样的叛徒,百里无极就气的浑身发颤,庆幸的是这叛徒是被派出去刺杀楼墨渊,而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自己,否则很容易就被他钻了空子!
“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也在东宫侍奉了五六年,谁知道竟如此狼子野心!”这种人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谁也保不齐以后还会出什么事,便立刻道:“主子也该回禀了皇后娘娘,把这东宫里的侍卫彻查一番,但凡有半分可疑,就要立刻赶出去,以绝后患!”
对于这一点,百里无极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也不想什么时候在睡梦中就被身边的侍卫偷偷潜进来杀掉,不过有了适才的发泄,他的头脑已经清晰了许多,当即吩咐道:“让人把那具尸体抬上,随本宫去见父皇。”
额?
小全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子,这于
礼不合,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开玩笑,抬具尸体凑到皇帝跟前这么不吉利的事,若皇帝怪罪下来,还不得治个惊扰圣驾的罪名?
“就是因为父皇会怪罪,才一定要去。”百里无极难得聪明了一回,知道眼下‘坦白从宽’才是最好的法子。
“是!”
主子执意如此,小全子一个奴才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一